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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3年《初级中学历史课程纲要》论析 2007年第12期 No.12,2007 历史教学 Histo~Teaching 总第540期 SumNo.540 1923年《初级中学历史课程纲要》论析 何成刚 (教育部基础教育课程教材发展中心,北京100816) 【关键词】《初级中学历史课程纲要》,常乃德,世界主义,民族主义,中外混编 【中图分类号】G63【文献标识码】B【文章编号10457—6241(2007)12—0040—05 1923年,由全国教育联合会组织编制并颁 布的《初级中学历史课程纲要》(常乃德起草,以 下简称《纲要》)…:引起了大家的研究兴趣,其研 究成果推动了民国中学历史教育研究的深入. 不过还有继续深入探讨的必要.下面笔者拟主 要从《纲要》的核心内容课程目标与课程内 容两个角度进行研讨. 一 ,课程目标的分析 《纲要》中的初中历史课程目标有四. 一 是研究人类生活状况之变迁,以培养学 生适应环境,制御天然的能力,这与美国教育 家杜威五四时期来华讲演时主张的中等教育应 先讲明自然界之情形相一致[21.人类生活状 况即人类生活环境,即自然界.杜威在华许 多城市演讲中都指出,自然界与人类生活有着 不可分割的联系,这样,研究自然界的根本观念 就是人类事业处处与环境有关,处处须应付环 境. 二是启发人类的同情心,以养成学生博 爱,互助的精神.这显然与当时社会上存在着 的世界主义教育理念有关. 世界主义教育理念,蔡元培早在1913年 6月上海城东女学演说词中就有微弱反映.蔡氏 指出优胜劣汰的社会进化论学说不合时宜,认 为博爱是世界发展趋势.他说:人与人不必相 争,当互相协力,各自分工,与人以外之强权抵 抗.蔡氏所说的强权指的是风灾水灾等 自然灾害.他还说,达尔文初期创进化论,人类亦 【收稿日期】2007—09—05 不能免.所以,蔡氏提倡世界各国之间进行合作: 世界须大家分担责任,又须打总算盘I3】.1917 年1月1日,蔡元培在北京政学会欢迎会上的 演说词中,再次强调国际互助的必要性.他说: 自此次战争(笔者注:一战)开始.协约国一 方面深信非互助无以敌德.既于协约各国间实 验之,而《互助论》之销数乃大增.此即应用互助 主义于国际,而为人道主义昌明之见端也.… 一 战后,出于对战争的反思,人们普遍认 为国家主义就是战争的罪魁祸首,而德国的失 败标志着国家主义教育理念的破产.于是,世界 主义迅速成为当时思想界的公共话语[51.1923 年在美国旧金山召开的世界教育大会,通过了 世界主义性质的议决案,更强化了这种认识. 这种认识迅速在国内蔓延开来,并促使国内 有识之士开始修订民初教育宗旨,认同接受并采 纳来自西方的世界主义教育理念,以顺应世界教 育潮流.孙中山1921年6月在广东省第五次教 育大会上发表演讲,从侧面间接承认了当时中国 社会的这一现象.他说:有谓欧洲各国今日已盛 倡世界主义,而排斥国家主义,若我犹说民族主 义,岂不逆世界潮流而自示固闭.[61 更为关键的是,19l9年教育部召开教育会 议,开始对民初教育宗旨进行批判性反思.会议 认为,一战之后,世界公认军国民教育不合民 本主义,我国教育宗旨也应顺世界潮流. 接着就有人撰文提倡应以世界主义教育 观来指导学校历史教育.文章指出,编纂中等历 史教科书,应该采用世界眼光,而且主张用世 界的眼光,观察国史,不赞成专门编写中国历史 教科书,而是把中国历史放人世界历史发展进 资源共享 程中去看】. 再如商务印书馆1925年出版,黄兢白等人 编写的《小学史地教学法》,世界主义的教育理念 就更为明显.作者在教学原则中指出,此前许 多人受了褊狭的国家主义学说的影响,往往喜欢 把袒护本国,侵略他国算作爱国的唯一方法去昭 示儿童.历来国际间的祸乱,大都由于这种不正 当的国家观念酿成. 可见,在世界主义历史教育观下,人类或 世界的利益要优于国家或民族利益被考虑的. 起草《纲要》的常乃德,当然也持积极乐观的态 度.常氏指出,凡是未受过这种陶冶的民族,往 往养成一种自私自利的个人主义,这种自私的个 人主义的发展有其危害性:小之则促进民族的 灭亡,大之则妨碍世界的进化.我们无论为宇 宙,为人类,为国家,为民族起见,都不能不用力 打倒这种个人主义,尤其是在教育上要首先打 倒.【8不可否认,常氏虽也有国家和民族的思想 成分,但首先考虑的是世界人类,然后才是 国家和民族. 目标之三是追溯事物的原委,使学生了解 现代各项问题的真相,第四是随时以研究历史 的方法指导学生,以养成学生读史的兴趣和习 惯.这两项目标,显然也受到了杜威提倡的学习 历史是为了更好地认识并参与社会的历史教育观 的影响.这种影响在新学制课程标准起草委员 会委员之一朱经农后来撰写的文章中很明显 】 .朱经农是杜威教育思想的崇拜者,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