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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像神经元认知具身性神经生物学证据 　　镜像神经元：认知具身性的神经生物学证据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十二五”规划2011年度教育学课题(BBA110015)，羊城学者首席科学家资助项目(10A030S)。? 　　摘 要：传统认知心理学认为认知类似于计算机对抽象符号的加工和运算，这种观点支持了身心二元论。但是近年来兴起的具身认知运动却否定了这一观点的合理性。具身认知认为认知是身体与世界互动的结果，是身体的感觉-运动系统作用于世界而塑造出来的。认知是具身的，离不开身体的构造和感觉运动系统的作用。镜像神经元的发现支持了认知的具身特征，为认知的具身性提供了神经生物学的证据。 　　? 　　关键词：镜像神经元；具身认知；认知心理学；身心二元论 　　? 　　中图分类号：B840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5184(2012)01-0003-05 　　 　　认知作为一种心理过程究竟是抽象的符号加工，还是身体感觉运动系统的内部模拟(simulation)与复演(reenaction)？如果像传统认知主义主张的那样，认知过程类似于计算机的软件，是对抽象符号的计算和操纵，这意味着认知可以脱离身体，运行在任何具有适当性质的物质载体上，那么这种认知是离身的(disembodied)。如果认知与身体的具体构造有关，认知实质上是被身体与环境的互动塑造出来的，那么认知就无法脱离具体的身体。换言之，认知是具身的(embodied)。离身认知和具身认知的争论实际上是有关身心关系哲学思考的继续。这一争论从古希腊开始至今已经持续了两千多年。然而，认知神经科学有关镜像神经元的发现为这一争论的解决提供了一种新思路，给认知的具身特征提供了神经生物学的证据。? 　　1 从离身的“转换原则”到具身的“模拟原则”? 　　离身认知观源远流长。古希腊罗马时期，柏拉图借其老师苏格拉底之口，提出了一个学习的“回忆说”，认为灵魂暂时寓居于身体，当身体毁灭以后，灵魂重新回归天国。而灵魂在天国具有了各种知识，与身体结合以后，受到肉体的玷污，忘却了天国的知识。学习只是一种对天国知识的回忆。所以，身体和灵魂是可以分离的，身体对于认知过程不仅没有帮助，反而阻碍和玷???了真理的获得。? 　　第32卷第1期 　　叶浩生 镜像神经元：认知具身性的神经生物学证据 　　 　　心理学探新2012年 　　 　　这种身体与灵魂对立的二元论观点在17世纪法国哲学家笛卡尔那里从认识论角度得到了确证。笛卡尔指出，现存的一切知识都是可疑的，唯一能确定的只有“我在怀疑”，其他一切都不能确定。而怀疑是一种思想。作为一种思想，必然有一个思想的主体，这个主体就是“我”。另一方面，与“我”对立、被“我”认识、不同于“我”的另一个存在就是包括我身体在内的客观物质世界。主客、心物的二元划分由此从认识论上得以确立。“心”作为一种精神过程，其特征是能思维，能认识，能产生思想，但不占空间；“物”作为被认识的对象占空间，但是不能思维。隐含在这一观点中的假设是：包括身体在内的物质世界只是一个被认知的对象，对认识过程本身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身心是不同的实体，执行不同的功能。认知是精神性的，与身体和物质世界没有太大的关系。? 　　身心二元论在心理学史上一直根深蒂固。当冯特1871年在德国莱比锡大学创立实验心理学之时，其哲学基础就是二元论的。既然包括身体在内的物质世界的研究有了物理学和生理学，那么精神和心理的研究为什么不能有一个独立的心理学？冯特采纳的是身心平行论观点。生理和心理是两种平行的过程，相互之间没有因果联系。“换言之，科学心理学从一开始就视身体和心智是分离的，分属两个世界。这一观念一直伴随心理学的成长，信息加工认知心理学的符号加工范式就是这一观念的直接结果”(叶浩生，2011）。? 　　符号加工认知心理学采纳的是“转换原则”(transduction principle)。这一原则首先假定了认知过程类似于计算机的计算过程。虽然大脑的结构与计算机的硬件不同，但是其工作原理是类似的，即都是对抽象符号的加工和操纵，是一种计算(computation)。无论是计算机还是人脑，其运作过程都是对这些抽象符号的处理。进入计算机的信息是一些抽象数字，计算机对这些数字进行计算，然后输出结果。人脑同样如此，通过感觉通道进入人脑的信息是现实世界的认知表征。这些认知表征是抽象的、语义的，与触觉、味觉、视觉、听觉、情绪体验、本体感等特定的感觉通道没有联系。外界刺激在进入人脑之前，由鲜活、逼真的特定感觉刺激被转换为抽象的语义符号。这些抽象符号不再包含任何身体的、情绪的内容。它们仅仅是一些符号。这些符号代表特定的感觉、知觉、身体和情感状态，但是其性质与这些状态完全不同。因为这有利于随后的认知加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