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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为何过早进入再分散：产业政策与经济地理 吴意云朱希伟* 内窑提要 本文基于中国省际工业分行业面板数据的研究发现，中国工业的 地理集中和行业专业化在 2005 年前后均由上升转为下降，致使省际产业同构现 象加剧 O 地方政府相似的产业政策是导致上述现象的直接原因，中央政府的产业 政策是地方政府制定本地产业政策的重要参照，是诱使各地产业政策高度相似的 深层原因中央舞会11 、地方j~风;已成为一种普遍的发展模式。这种发展模式往 往偏向发达地区而迫使欠发达地区偏离自身条件，被动;复制;发达地区经验，造 成中国工业的地理集中过低和地区间分工不足，带来经济上的效率损失。 关键词地理集中行业专业化产业政策工业地理 一引言 20 世纪 80 年代末，中国经济改革过程中出现的;地区产业结构趋同，城乡工业结 构相似;现象被喻为;偏斜的金字塔是经济学者对当时中国社会发出的警告之一。 马建堂( 1989) 将这种趋同现象归因于中央与地方之间;条块;利益冲突，即中央放权 诱使地方做大，使各地自成体系带来地区间产业结构趋同;中央收权则削弱地方构建 *吴意云:浙江大学社会科学研究基础平台政策仿真实验室 杭州市余杭塘路 388 号浙江大学紫金港校区 东 3-311 310058 电子信箱:町yzju@ zju. edu. cn;朱希伟(通讯作者) :浙江大学经济学院 浙江大学民营经济 研究中心 杭州市浙大路 38 号浙江大学玉泉校区经济学院大楼 31∞27 电子邮箱 :xwzhu@ 习u.edu.cn 。 作者感谢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 (7 l373235 )、浙江省自然科学基金项目 (LQI4G030011) 、浙江省哲学社会科 学重点研究基地重点项目( l3JDQY02Z) 、浙江省;钱江人才计划;C 类项目( QJC l302007) 和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 务费专项资金(SSEY1201403 )的资助。感谢两位匿名审稿人提供中肯的评论和建议，感谢罗德明、陆铭、陈钊、徐 现祥、范剑勇、王贤彬、汪森军等给予的热情帮助与建设性评论，当然文责自负 O 世界经济* 2015年第2期 ?? 140. 吴意云朱希伟 自我封闭体系的能力，使趋同现象缓解。 因此，中央政府基于市场化改革基础上的科 学产业政策是矫正;偏斜金字塔;的良策。然而，中央政府的产业政策果真能有效解 决中国的地区产业同构现象?时隔 20 年，中国工业经济发展面临的地区产业同构现 象并未呈现出缓解迹象;此外，地理集中和行业专业化水平却过早地进入了下降阶段。 本文研究表明，这种现象与地方政府的产业政策不无关系，其深层原因在于:中央政府 的产业政策是地方政府制定本地产业政策的重要参照，由此带来的;中央舞剑、地方 跟风;发展模式促使;金字塔;又一次偏斜。 纵观国际上关于工业空间分布演化的相关研究，大多是基于美国或欧洲经验对新 贸易理论(Nπ)和新经济地理学( NEG) 的理论预测进行检验(Kn耶nan ， 1991a; Kim , 1995 ; Ellison 和 Glaeser ， 1997 ; Amiti , 1999 ; Midelfart - Knarvik 和 Ovennan ,2002 )。尽管 Y oung (2000 )较早对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工业部门地理格局演变进行了研究，但直到 2004 年中国工业统计数据的质量和可获得性得到长足改善后，才陆续涌现出一批讨 论中国工业空间演变历程及内在机理的研究论文(文玫，2004; 白重恩等，2∞4;路江涌 和陶志刚，2006 ) 。 与欧美国家;亲市场;的产业发展路径不同，中国的工业地理分布 不仅受经济地理因素的驱动(文玫，2004) ，还受中国式分权改革带来的地方保护和市 场分割的牵制(Young ,2000) ，以致于地区间行业专业化呈现出;非市场化;特征。白 重恩等(2004) 、路江涌和陶志刚(2007) 及 Lu 和 Tao(2009) 发现高国有化率或高利润 率(利税率)的行业在中国更倾向于地理分散而非集中，支持了地方保护降低地理集 中的理论假说。 金煌等(2006)还发现政府参与经济活动程度越高则越不利于工业部 门的空间集聚。 尽管地方政府在一定程度上扮演着扭曲产业空间配置的角色，但是上 世纪 80 年代中期以来市场力量仍然主导着中国工业地理的演变，这表现为绝大多数 的经验分析都认同 1985 -2∞4 年中国工业各行业的地理集中和行业专业化水平大幅 提升，大量行业向沿海地区集中这一现象(文攻，2004;金煌等，2006;路、江涌和陶志刚， 2006 、2007; 范剑勇，2004 、2008;Lu 和 Tao ， 2009) 。遗憾的是，上述研究的时间跨度均 截止到 2∞5 年，后续的经验研究不多。①这一方面使人们无法全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