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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艺术”艺术讣告与涅槃 　　【摘 要】“反艺术”是阿多诺艺术哲学的核心概念，本文以此为理解阿多诺整个批判理论的切入口。从三个层面的解析，指出“反艺术”的现代艺术，是在否定性中试图抵抗和破碎现实世界的同一性，解放被同一异化了的人性，从而完成艺术的使命，同时也获得艺术生命的复苏。 　　【关键词】阿多诺；反艺术；否定辩证法 　　活跃于20世纪30～60年代末的法兰克福学派是当代西方马克思主义中最重要、影响最大的一个学派，以“批判性”作为自己学术身份的标志，关注消费社会和大众文化下人的生存状况、艺术的存在样态等，提出一系列社会批判理论。作为法兰克福学派的早期代表人物，阿多诺以其“否定辩证法”为哲学基础，论述涉及哲学、社会学、艺术学多个方面，理论思想也较为复杂，发出了不少惊世骇俗的言论，往往让人费解，有人甚至称他的理论著作为“天书”。本文所要论述的“反艺术”既是阿多诺艺术哲学的核心概念，也不妨作为我们理解阿多诺整个批判理论的切入口。当阿多诺以决绝的姿态呼号“反艺术”，似乎要为艺术死亡贴出一张讣告，我们如何在惊诧之余作出深刻的反思？我认为可以通过“艺术的讣告”、“艺术的浴火”、“艺术的重生”这三个形象化的表述来进入以“反艺术”为核心的阿多诺艺术哲学。 　　一、艺术的讣告：奥斯维辛集中营之后不再写诗 　　我们首先来看阿多诺的这一句惊世名言：“奥斯维辛集中营之后不再写诗” ①。这句话来源于阿多诺1966年著《否定的辩证法》，他在书中对奥斯维辛集中营作了深入的思考与批判。在阿多诺看来，法西斯分子正是在一种对种族“同一性”的狂热追逐下，企图消灭“非同一”的异己异族，展开肆意杀戮：他们能完全泯灭良知良心，边听着古典音乐边放毒气开机枪，消灭异族制造死亡成了一种“科学实验”，一种冷漠的工厂作业。阿多诺在这里看到了“同一性”对人性的异化和扭曲，他提出的反对“同一性”的否定辩证法也在此找到了历史依据。由此，阿多诺对这种西方长期以来的同一性原则提出了尖锐质疑，“奥斯维辛集中营证实纯粹同一性的哲学原理就是死亡” ②！ 　　然而，??种同一性也正是西方的现代资本主义文明的基础，阿多诺这一呼号，大胆地宣告“奥斯维辛集中营之后不再写诗”，意思就是在资本主义社会无处不在的同一性的统治下，消灭了人们的个体差别，消灭了自由心灵，也就消灭了艺术。当我们曾经所认为的艺术逐渐沦为政治、商品的附庸，成为了大众文化，也成了一种文化工业。例如，音乐艺术，阿多诺在《追寻瓦格纳》一书中分析了瓦格纳的歌剧艺术，瓦格纳是深受希特勒喜爱的音乐家，阿多诺指出他的音乐其实是一种“算计”的艺术作品，关注效果，指向政治宣传，推动了希特勒对国家的独裁管理，预示着音乐的物化。 　　当艺术走下高雅的殿堂，沦为大众文化，并散发出同一性的毒气，迷惑着人们，阿多诺用其否定辩证法为艺术贴了一张讣告，但是艺术并没有死亡，或者说死而复生了，那就是艺术的涅槃，浴火重生。 　　二、艺术的浴火：“艺术是对现实世界的否定的认识” ③ 　　如果说如前所述“艺术的讣告”是阿多诺对同一性的反叛，那么这里“艺术的浴火”就是阿多诺对否定性的大力推崇。艺术的这种否定性正是要通过否定来摧毁这种坚固的“同一性”，从而解放人性。 　　可以说现代艺术诞生之初，处在否定的灼烧之中，与人们传统审美习惯里艺术的完美外观相悖，所以现代艺术往往让人费解。对于“浴火”中的现代艺术我们可以通过阿多诺关于现代艺术的“幻象”本质和 “解体”状态两方面来把握。 　　阿多诺认为现代艺术是“幻象”，是一个疏离、相异于现实的另一个世界，是非实存的。阿多诺尤其强调了“幻象”与“幻想”的区别。幻象是用破碎的虚构形象来否定现实中专制的同一性原则，幻想则是带有现实的欺骗性。阿多诺用了一个非常形象的说法：“幻象蔑视着现实的统治原则”④，同样，我们可以说，幻想则是追随着现实的统治原则，这是二者的根本区别。如卡夫卡的小说《城堡》，小说中那座无法进入的等级森严的城堡可以看作现实的投射，它是坚固的自成体系的一个整体，它容不得主人公K这样的外来者。这样，城堡就可以看作同一性的符号，主人公K是非同一性的个体的符号，我们可以看到，同一性的城堡始终以各种理由拒绝着排斥着非同一性的主人公。整个小说《城堡》则构成一个“幻象”，它俯瞰着这同一性与非同一性的较量，哪怕K使尽千方百计最终也没能进入神秘城堡，人在这个游戏规则里显得如此可悲，这也正是小说发人深省之处。这里“幻象”这是蔑视着现实里的同一性规则，于是才站在高处揭示出现实中无数K的悲剧。和《城堡》一样，许多现代艺术也是以这种方式来反抗和否定着我们习以为常的现实规则，从而解救人性。 　　如果说“幻象”是现代艺术的本质，那么“解体”无疑就是现代艺术的样态。阿多诺认为正因为艺术否定了现实的同一性，所以它更要采取分解、零散的、破碎的形式。现代艺术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