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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神幻梦和酒神狂欢 　　摘 要：《阿卡奈人》是古希腊喜剧诗人阿里斯托芬第一部成功的喜剧。剧中情节设置上的乌托邦倾向有着日神幻梦的渴望和追求，让人忘记现实；自由自在的戏谑幽默表现出酒神式的狂欢和对现世的关怀，让人直面人生的痛苦。在忘记现实和直面痛苦之间，阿里斯托芬超越了一般的喜剧作家，完成了日神精神与酒神精神的完美融合。 　　关键词：阿里斯托芬；日神精神；酒神精神；喜剧的超越性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3）11-0086-02 　　尼采曾在《悲剧的诞生》中详细讲述了希腊悲剧的起源，认为它是酒神精神和日神精神共同作用的结果。关于喜剧的起源，尼采虽论述很少，但依据他“希腊艺术的繁荣源于他们内心的痛苦和冲突，因为过于看清人生的悲剧性质，所以产生日神和酒神两种艺术冲动，要用艺术来拯救人生。”的观点，我们可以推知喜剧的诞生应该也是日神和酒神合力而为，在古希腊喜剧诗人阿里斯托芬的作品里就可以看到这种日神精神与酒神精神的影响，尤以《阿卡奈人》表现的最为显著。 　　《阿卡奈人》讲述了雅典农民狄开俄波利斯对公民大会失望后，私自与斯巴达人议和，并通过使阿卡奈人认识到停战的正义性从而免遭毒打，过上和平快乐生活的故事。本文试从尼采的艺术起源二元决定论——日神精神和酒神精神的角度解读《阿卡奈人》的喜剧精神：文中情节设置上的乌托邦倾向里有日神梦境的渴望和追求，自由自在的戏谑幽默表现出酒神式世俗化的狂欢和现实主义关怀。由此看来，《阿卡奈人》实际上是披着日神外衣的酒神式咏叹，这两种精神的和谐使它称得上是一部伟大而崇高的喜剧而不是“无价值”的东西。 　　一、日神式美丽面纱：乌托邦的幻梦 　　《阿卡奈人》的创作正值伯罗奔尼撒战争之际。当时的雅典党派斗争激烈，人民生活困苦不堪，雅典城邦日渐衰落，一切似乎都在走向坟墓。尼采说，人为了能够生存，就需要一种壮丽的幻觉，以美的面纱罩住世界的本来面目。因此，阿里斯托芬在剧中为他的观众营造了一场日神式的幻梦。 　　日神阿波罗所代表的是像太阳一样温暖美好的艺术形象，它执著于个体生命的完美和快乐，让人在乌托邦的美丽梦境中流连忘返，忘记现实的痛苦。在《阿卡奈人》中，农民狄开俄波利斯为了解决他和家人的生存困境，私自与雅典人的死对头斯巴达人去议和，并通过辩论和打败拉马科斯说服了阿卡奈人放弃武力，最终获得和平。而在古希腊这样一个推崇英雄推崇通过战争为城邦争得荣誉，为了荣誉宁可放弃个人生命的时代，狄开俄波利斯为了个人幸福私自议和的行为竟然没有受到雅典官方压制获得了完全的胜利。不仅如此，我们能看到，不管是作出决定或是面对敌人时，主人公身上都有种不可战胜的自信和从容不迫的个体优越感，他把头搁在案板上进行演讲，面对拿着武器的阿卡奈人理直气壮毫不退缩，相比起来连反对派拉马科斯也只不过是色厉内荏，在与狄开俄波利斯扭打时轻易落败，表现得远比悲剧里的邪恶势力或命运之手软弱和善良的多。这样带着浓厚的理想主义色彩的情节和以关注个体幸福的日神精神的暂时性胜利正是阿里斯托芬为他的观众营造的乌托邦国度，对个体价值的充分肯定给予了人们在黑暗的社会现状中无法实现的替代性满足。 　　值得一提的是，农民狄开俄波利斯私人议和成功的情节虽只能发生在遥不可及的乌托邦，但阿里斯托芬创造幻梦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要从根本上否定理想。他向往雅典极盛时代的民主政治一一人民能够幸福和平地生活，同时日益衰败的社会现实也让他清醒地意识到“要治好城邦的沉病固疾，却不是诗人力所能及的”。正是这种看到了不可能之后仍未熄灭的满怀的希望和深切的向往，使《阿卡奈人》的喜剧精神与西方现代派那种充满绝望的、玩世不恭式的黑色幽默有了根本的区别：约瑟夫·海勒在《第二十二条军规》对社会现实的深刻揭露表现出成年人类的成熟和冷峻，但他熄灭了内心的理想，放弃了对美好事物的追求，只给人们留下无望的希望。但人不能在绝望中生存，人类要生存、要发展，就不能没有希望和理想。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狄开俄波利斯身上那种乐观和自信虽带有人类童年时代的稚气和天真，那种乌托邦般的日神精神虽不免有些虚幻和不切实际，但同时也是崇高而富有建设性的。它让人暂时忘记痛苦，为人生提供了一种活下去的希望和理由，“在某种意义上，痛苦受了蒙骗，从自然的表情中消失了，人生显得美轮美奂，值得一过。” 　　二、酒神式咏叹：无宵禁的午夜狂欢 　　尼采发现，希腊人不只是一个迷恋于美的外观的日神民族，他们的天性中还隐藏着另一种更强烈的冲动，就是打破外观的幻觉，破除日常生活的一切界限。他用酒神精神来命名后一种冲动，而起源于酒神节的喜剧模仿的就是祭奠狄奥尼索斯的仪式上那些把酒狂欢、高歌滥舞、放纵情欲的人群，它最初体现的就是这样一种自由狂欢的精神。但这种酒神精神与尼采谈论悲剧的起源时所定义的酒神精神内涵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