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学与历史想象.docVIP

第一章 人类学与历史想象 1 “在莫桑比克战争中，神秘的战士们正冲锋陷阵。”这种具有异域风情的标题足以登上一份芝加哥论坛报1周日刊的首页。 “这件事被称为非洲的未解之谜，”报告就此开始。“在动荡不安的莫桑比克北部，有些偏远的茅草屋村庄，还没有被现代化社会所影响，这里的人们还认为超自然的精神力量和巫术药剂能够瞬间让人们赢得战争，却不信奉机械手枪、迫击炮以及手榴弹。”文章由解释转入描述一支由几千个男子、男孩组成的军队，他们头戴红色发带并挥舞着长毛。这支部队以他们的长官命名——拿帕拉玛(Naparama)，他是传说中曾死而复生的人。部队的士兵们展示着胸前的伤疤，看作是抵御子弹的“疫苗”。在赞比西亚的历经战事洗礼的地区，这些士兵与南非支持的武装进行着内战，战火已经持续了近15年。如今高度戒备的反叛者武装消失在拿帕拉玛（军团）的视野中，政府军依然心存畏惧。正如报告中所陈述，西方外交官和分析家“只能在惊愕中抓耳挠腮”。此篇以曲线权威的论调结尾：“拿帕拉玛的主要影响可以归结为遍及莫桑比克全境的深信迷信，这个国家的城市市场如今还有货摊贩卖药水、护身符和猴手，还有用来驱除邪恶亡灵的鸵鸟爪。” 面对这些现象，人类学家可能会得到因为他们对西方意识没有造成一丝影响而得到原谅。据资料表明，自埃文斯·普理查德(1937)开始，50多年的时间内，在那些最朴实的散文中，桑德巫术被描述成一场实践性的活动，那种“原始思维”是现代思维的一种幻想；也是50多年不断致力于将好奇心融入的文学作品。直到目前我们尚未搞清“迷信事物”大多适当评价美国信仰所反映的路线。其实，那些茅草屋和巫术药剂像任何十九世纪早期旅行家的轶事相比，如文中所说的同样可靠。即使是存在一点肉类的交易（猴手和鸵鸟爪）。不论这些桀骜不驯的士兵实际上是彻底的现代化冲突中的敌人，他们穿着平民的衣服，唱歌基督圣歌鱼贯而入冲入战场。在当下流行的想象中，他们被宣扬为浑身长满羽毛的原始形象，这种浑身长满羽毛形象以及令人称赞的劫富济贫举动无法被进化论所证实，跟现代文明有着不可填补的隔阂。 这些耸人听闻的野蛮人，在一个下雪的周日跨入了现代文明的门槛，足以让我们的关注聚焦于当代世界的人类学场合。相比莫桑比克士兵，“报告”讲述了更多召唤文化，并将其描述为对自我想象的转换。尽管有人声称那些意义在最近的资本主义世界已经失去了停泊处，但是还是会对这篇文章的有陈腐的可预言性。它依赖于自古以来的世俗与鬼怪传说的对立，欧洲现代社会和非洲原始社会的对立2。不仅如此，这种对比暗示了一种目的，一种再熟悉不过的历史视角，就像从古至今的史诗文章中所提的一样。我们的宇宙论是这样论述的，西方的兴起同时也伴随着一场衰颓：理性优势的代价已经像是永远被流放在神圣公园的囚犯，限制着它令人着魔的了解和存在的方式。只有自然人，被现代社会惟利是图的思维束缚后，还有可能会在自欺欺人的迷信中安逸生存。 这个传说跟山一样古老。但是它已经有了对后启蒙运动的大体思想有了持续的影响，并且更值得一提的是对社会科学的影响。不论它们是古典的还是批判性的，更不论是对现代事物的颂扬还是对铁笼子的谴责，至少到目前为止，这些“科学”已经传递了清新认识的前提——对人类运动的前提，这一系列人类运动包含着从宗教投机到世俗反映，从神义论到理论，从文化到实践理性(Sahlins 1976a；未标注日期)。当然，人类学家从不会忽视挥之不去进化论(Goody 1977；见Cliffordn1988)的保留原则所带来的影响。尽管如此，它还是存在于我们的骨子里，可以说，对我们的历史概念和价值理论有着深刻的纠葛。 这些神秘的士兵反复刺激着我们对自我醒悟的不信任，让我们勉为其难地去接受现代事物——那些与传统事物截然不同的事物——就像“在宇宙学和历史学之间插入一把锋利的楔子”(Anderson 1983: 40)。可以确定的是，我们从未质疑过意识形态下的对恐惧对立的信任，包括任何与之同义的事物（简单；复杂；归于原因的；结果诱导的；集体主义；个人主义；以礼为本；理性主义；等）。像伪装成野史一般，二元论者不断吸收另一个领域，用漫画的方法讽刺他们声称去揭露的经验主义现实。“传统”社群依然市场被控制着，例如，把信仰寄托到确信神迹的存在；相反，在现代社会中，人们为了对自己负责或是平息自我的孤独和失落才会去注意历史(见Anderson 1983: 40；Keyes, Kendall, and Hardaccre未标注日期)。不仅如此，这些腐朽的对照容易让西方跟其他国家的隔阂更加容易实现。拿帕拉玛士兵们再尽其所能，也不过只是在非洲黎明之前的原始反叛者武装，张牙舞爪地挥舞着他们的“文化武器”战刀。正如《领域》（1984）中所提到的，他们这“千年一遇”的类型不能归类于适当的政治动机，也不能归功于理性，即在历史能自圆其说的年代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