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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骑士后殖民主题解读 　　［摘 要］乔伊斯认为《两骑士》是《都柏林人》中最好的故事之一，它揭露了爱尔兰社会的堕落。但该小说还未被充分认识。运用葛兰西霸权理论和法农及斯皮瓦克的后殖民理论剖析该小说，从政治社会、市民社会、属下阶层三个层面,可以揭示英国殖民者是如何通过“政治高压”和“主动赞同”来维护权力统治的。研究表明，殖民者的价值观变成全民共识，这种文化诱使被统治的爱尔兰人认同殖民者，有助于维护殖民统治地位而不是反抗压迫。 　　 ［关键词］乔伊斯；《两骑士》；后殖民理论；葛兰西霸权理论；《都柏林人》 　　 ［中图分类号］I106.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 　　国内乔伊斯短篇小说《两骑士》历来被评论界忽视，至今在中国期刊网上没有一篇研究文章。笔者曾在《民族精神史的书写：乔伊斯与鲁迅短篇小说比较论》一书里从比较文学的角度研究了《两骑士》与《高老夫子》的异同，但限于篇幅和视角，没有做深入探讨。乔伊斯在写给出版商的信中盛赞《两骑士》：“这是本书的重要故事之一。我愿意牺牲其他五个故事来换取这个故事。我喜欢这个故事仅次于《纪念日》。”［1］并且，因为他拒绝修改其中的细节而部分地导致《都柏林人》的推迟发行。《两骑士》小说最后扩展成《尤里西斯》，莱内汉变形为布卢姆，科利变形为鲍伊兰，女仆变形为莫莉。因此，其重要意义值得深究。 　　 《悲惨的大地》中法农说殖民社会结构基本上是曼尼基式（Manichean）的二元对立，好与坏、黑与白、统治与被统治等等截然分开。但是福柯在《性史》中认为，权力并不是从上到下，权力没有中心。赛义德在《文化与帝国主义》、巴巴在《文化定位》中也指出曼尼基关系并非决然对立，相反，在建构过程中，对立的二元以互相依赖、互相迎合、互相演出的方式存在于不断流动的殖民权力网络中。本文拟用葛兰西霸权理论、法农及斯皮瓦克的后殖民理论解读《两骑士》的主题，从上层政治社会、中层市民社会和下层属下社会阶层三个层面揭示英国殖民政策对爱尔兰社会的破坏，从而挖掘出小说的深意。 　　 葛兰西（Antonio Gramsci）在《狱中札记》中指出，整体国家（integral state）是由“政治社会”（political society）加上“市民社会”（civil society）所构成的。“政治社会”代表国家的正式组织系统，即法庭、警察、监狱、军队等社会强制暴力机构；“市民社会”指非正式的、非暴力的、民间的种种组织结构系统和精神力量，以及直接、间接影响政治的各种辅助力量，是统治阶级使用舆论、道德伦理等意识形态机器所进行的柔性控制。帝国主义通过文化霸权作用，塑造了殖民地人们对社会现实（如阶级结构、性别划分、种族结构）的共识，在潜移默化之中使他们认可当下的社会现实状况，使殖民统治合法化。 　　 小说的标题“Two Gallants”具有多义性，囊括了几项重要的主题：第一，爱尔兰语中“gall”指“外国人”，英语中该词指“海军旗帜和部队军人”，这暗合了科利“假英国人”的身份。科利是爱尔兰人，却投靠殖民警察，狐假虎威，坑蒙拐骗，是编外的部队军人。第二，“gallant”来自古法语“galer”，“作乐”之意，暗合了代表本土中产阶级莱内汉对殖民宗主国中产阶级的认同，还指“勇敢、侠义、多情”，这与科利骗取姑娘钱财与爱情构成反讽［2］52。第三，“gallant”还是古高地德语“水性杨花”的派生词，暗指以女仆为主要代表的爱尔兰属下阶层。英国对爱尔兰几百年的殖民使爱尔兰人丧失了民族自尊心，乐意成为任何殖民主子剥削和统治的对象。“这个故事是研究社会的、政治的和宗教的背叛。”［3］Day的判断很有道理：“科利代表傲慢的英国征服者，莱内汉代表支持叛徒的爱尔兰人，被科利骗取金币的女仆代表毁坏的爱尔兰。”［4］ 　　 一、 上层政治社会的暴力高压 　　 葛兰西说现代社会“国家＝政治社会＋市民社会，换句话说，国家是披上了强制的甲胄的领导权”［5］222。“政治社会”以外在有形的惩罚胁迫，建构一种权力机制，迫使人民认同及内化国家所宣扬的道德、伦理、价值及信仰［6］。小说首先揭示了英国殖民者通过“政治社会”的暴力统治，收买、培训了一批帝国的鹰犬，对他们进行“英国化”（Anglicization）规训的真相。科利就是“政治社会”的工具，是殖民代理人，是高压暴力的上层政治社会的代表。 　　 小说开头一段用重复、头韵技巧描写了都柏林人懒散停滞、拒绝变化的状态： 　　 “The grey warm evening of August had descended upon the city,and a mild warm air, a memory of summer, circulated in the streets. The streets, 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