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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途中流动农民形象文化解析 　　［摘 要］ 20世纪90年代中国逐步确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城乡之间的交流日益开放宽松，农民流动的现象已日益明显。在社会公共视野的集体凝视下，电影创作者也不甘落后纷纷以电影这种载体来反映当下农民的生存图景，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关于流动农民的。以《人在?途》为代表的电影创作，突破了促狭的政治文化视域，在开阔的文化空间中，实现了对流动农民形象的身份认同、人文关怀和精神反思，展现出对新的文化参照系的敏感和自觉，使作品具有不可替代的价值， 　　［关键词］ 流动农民；身份认同；人文关怀；精神反思 　　 　　进入21世纪以来，“三农”问题受到全社会极大的关注，文艺创作者也自觉地参与到了对这一热点的探讨与表现之中。在这种社会公共视野的集体凝视与高度聚焦之下，电影创作者也不甘落后纷纷以电影这种载体来反映当下农民的生存图景。仔细梳理当代中国乡村题材电影中对于农民形象的表现轨迹，会发现虽然此类型影片发展至今已逐渐走向衰落，但当代电影中对于农民形象的呈现却渐渐充实而丰满，特别是影片《人在?途》对新世纪流动农民形象的书写，更成为电影创作中一个引人注目的文化现象。 　　一、明确的身份认同 　　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农村土地承包政策作为改革开放的体现，成为社会的热点。而敏锐的中国电影人也积极投身于农村题材电影的创作，《故乡春晓》《不该发生的故事》《咱们的牛百岁》这些着力反映转型时期农民生活及心理特点的作品一经放映就引起了很大的社会反响。这些以农村生活为题材的作品，充满了浓厚的乡土气息与地方色彩，同时又具有很强的时代特点，展示了中国农民千百年来与土地紧密相连的关系，塑造了坚守乡村文明传统的农民形象。当然，也因为这一时期主流意识形态的引导和严格的国家控制，农民与土地的关系是固定的，亘古不变的，农民的流动是不符合社会规范的，是被打击的。此时的电影艺术受到这一政治文化思潮的影响，关于流动农民形象的呈现几近于无。在文艺作品中，只有小品《超生游击队》表现了流动农民的形象，讽刺当时社会赋予流动农民“盲流”的这一特定称号的行为。也正是因为“超生游击队”的热播，造成了流动农民形象的类型化、负面化。 　　随着20世纪90年代打工浪潮涌起，“大量农村人口涌入城市，这些城市异乡者像候鸟一样在城乡之间飞来飞去”①，农民不再拘泥于乡土社会的束缚，农民开始向乡村之外的世界流动以求取生存性的需求。而这样一股浪潮也被纳入了电影人的镜像表达之内。但中国电影人作为启蒙者的知识精英，凝视着原本保守的农民走出了大山，走出了乡村，走出了传统的乡村伦理道德关系，走出与土地结下的深刻的血亲联系，他们用镜头关注着流动的农民群体，虽然也用镜像呈现了流动农民身上保持着的乡村朴素善良的生命观，对其进行了赞颂，但其居高临下的俯视视角更多地聚焦于流动农民进城后所置身的城乡文化冲突、乡土伦理与城市生活的矛盾、艰辛生存际遇对人性的腐蚀中。同样是王宝强参与演出的电影《盲井》，用黑色的视角和灰色的色调呈现了令人触目惊心的流动农民的蜕变，对乡村道德堕落现象表达了强烈的忧虑与反思，是电影人对流动农民生存困境与精神内涵予以的最强烈的展示与批判。 　　影片《人在?途》中农民工牛耿的出现却使得流动农民这一特殊的农民群体逐渐展示出了个性化的特点。牛耿是新世纪青年一代流动农民形象的代表，作品为他做了完整的身份和经历设置。牛耿是在年幼的时候就跟随着父母外出打工，然而却也因为这样的背井离乡而导致年幼的牛耿与父母失散于城市这一背景环境中。虽然在牛耿背后，很多人猜测他父母是因为生计而将他抛弃了，但是他坚决地认为父母不会将他抛弃。牛耿从小浪迹天涯，现在成年了，只要是能用体力挣钱的活儿他都干过。由于他在全国各地都待过，根据口音已经听不出他的出生地了，而是夹杂了各地的方言。电影中的牛耿具有强烈的典型性，青年一代农民已经成了流动的主要人群，由于在年幼时期走出乡村，他们在文化心理上较少受到传统乡村伦理道德的因袭与影响；并且较早地融入城市文化背景中，城乡文化矛盾的冲突在他身上已经不再突出，故而影片表现的流动农民不再是仍然处在两种文化冲突煎熬中的矛盾人物，而是浓墨重彩地展示了其作为独立个体，情感、命运、人性在变动的环境和流动的岁月中的变迁。此时，流动农民的流动不再仅仅是为了满足生存性的需求，不再是盲目的、负面的。《人在?途》塑造了一个为了正义、为了友谊、为了未来而不断行走的人物形象。牛耿为了维护自己以及广大农民工的利益，自愿走上了讨薪之路，他的流动源于更高层次的情感性、精神性需求。这种流动不是空间上的转换，也不是伦理上的背离，而是文化意义上的嬗变，即“传统的农民形象承载的文化内涵发生了嬗变，流动农民形象自身获得了独特的文化价值。”②影片中作为城市精英分子、智识者代表的李成功，从流动开始对牛耿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