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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话语多语境分析 　　相对于普通话语交际,文学话语交际在其语境方面呈现出不同的特点。以交际主体为标准,文学话语可以区分文学人物的虚构语境#65380;叙事者-读者间语境#65380;读者的现实世界语境和作者的信念语境。各个语境在文学话语的语用意义推理过程中具有不同的作用和逻辑顺序。 　　[关键词]文学话语;虚构语境;真实世界知识;信念系统;语用推理 　　[中图分类号]H03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518X(2009)07-0228-05 　　余素青(1969―),女,华东政法大学外语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普通语言学#65380;法律语言学。(上海 201620) 　　 　　传统语义学认为语言符号在实际使用中的意义取决于其本身所固有的抽象意义。但在格赖斯[1]看来,语言符号实际意义的根本来源是说话者的意图。作为格赖斯的信徒,斯托尔纳克同样坚持语义意图论,将语言视为说话者表达其预定意图的工具[2]。根据这一观点,所谓的语言交际即说话者希望向听话者传达特定命题,而听话者亦接收到说话者的命题,明白其意图,理解命题内容。相应地,话语语境可定义为“说话者认为他与其他会话者之间存在的共同假设所构成的前提集合”。因此,日常交际要得以顺利进行,交际双方须依赖某些共同假设或共享信念作为交际的背景来确定交际的内容,同时随着交际过程的延伸,这一交际背景也不断得到更新。这一交际模式同样适用于书面文本。 　　文学话语作为一种交际活动具有不同的特点。由于作者与读者并不处于直接的交际环境,具体的创作和阅读环境可被排除在文学交际模式之外。由于没有话语轮换,作者通过对文本的整体安排来传达其欲表达的内容。这同一般的书面文本交际相似。不同的是,在文学话语中,与读者处于直接交际状态的往往是作者设立的虚构的叙事者。同时不像以书面文本为媒介的普通交际活动,其交际目的不在于对所谓的共享信息背景的更新。但我们也不能由此认为文学交际不需要共享信息背景。问题在于,如何在考虑文学话语以上特殊性的前提下,界定其语境的构成模式及其在文学话语意义生成过程中的作用。本文拟根据文学话语交际中涉及的各言语主体来建立一个文学话语的多语境模式。 　　 　　一#65380;文本内语境:虚构语境和叙事者-读者间语境 　　 　　首先,同我们的日常生活一样,在文学话语中,语言也是由特定的虚构人物在特定的场合用于特定的目的的。语言学理论要应用于文学话语意义分析,就必须承认文学话语中虚构人物作为虚构言语主体的自主性,要认识到,在文学话语所建立的虚构世界里,虚构人物同样也会同其他的人物角色产生关系,具有类似真实生活的社会性和意向性,包括他们在虚构世界里进行的各种言语交际行为。因此,我们必须假定文学话语中的虚构人物同样具有关于文学文本所建立的虚构世界的知识和信念。我们称之为虚构人物的虚构语境。一般语境理论中涉及的语境的实际情境要素,包括物理性因素(如时间#65380;地点等),话语参与者的心理状态,社会文化关系,话语过程中共享的背景知识等,依然可以用于对虚构语境的分析,尽管我们上面说过这些因素在读者和作者语境的分析中是缺失的。 　　其次,在文学话语中,除了文本所表述的涉及虚构人物的论题#65380;事件#65380;行为等, 往往还存在一个由虚构的叙事者主导的叙事层面,这是叙事者与作为其叙事对象的读者之间的一个交际层面。叙事者和虚构人物通常处于不同的认知状态,虚构人物的认知状态往往是有限的,而叙事者可以是全知叙事者(omniscient narrator),因此,我们在虚构语境之外建立一个新的叙事者-读者间语境。这实际上也是一个虚构性语境,同上面的虚构人物的虚构语境一样,是作者通过文本建立的文本内语境。 　　在普通的话语交际中,我们必须依赖交际双方共享的现实语境为话语提供指称的对象,以实现交际目标。如“法国国王是秃顶的”,这个表达式不能说没有意义,但只能说作为由一串语言符号按照一定的句法规则构成的句子,其仅具有一定的抽象意义。如果将其看做实际话语,由于当前的现实语境中并不存在“法国国王”,指称失败,它是无意义的。但如果某个小说中有这么一句话:“秃顶的法国国王在账房里数着他的钱币,王后在花园里吃着面包和蜂蜜。”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是否还能以现实语境中不存在“法国国王”为理由来判定这句话无意义呢?直觉告诉我们这句话显然是有意义的,其原因就在于这句话在表达了一个命题的同时,还建立了一个虚构世界作为其自身的语境,使得意义生成成为可能。 　　构建虚构世界的一个主要手段是“存在性前提”。普林斯指出,文学文本的作者通常通过“存在性前提”将人或物引入文本的虚构世界中。[3](P43)在上面的“法国国王”故事例子中,定冠词的使用就隐含了一个“存在性前提”,即在这个虚构世界中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