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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近代德国公民身份发展轨迹 　　[摘要]在近代德国历史上，公民身份问题与移民问题和福利国家的建设密切相关。德国与英法在公民身份发展史上的差异是其历史特殊性的一面镜子。它对20世纪德国历史悲剧性的发展有着重要影响。 　　[关键词]德国，公民身份，公民权利 　　[中图分类号]K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0457-6241(2011)10-0049-08 　　 　　在德国近代史中，公民身份(Citizenship)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它不仅是移民史中的一个重要概念，而且与公民权利和福利国家的发展之间存在紧密联系。冷战结束后，随着公民社会研究的复兴，关于德国公民身份问题的研究开始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从研究路径上看，这一研究从上世纪90年代发展至今已经历了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主要是在20世纪90年代，它以法律为主要研究路径，关注的是公民身份的立法及其中涉及的公民权利和义务。德国与其他欧洲国家在移民问题上的政策差异是主要研究对象。第二个阶段则始于本世纪初，它以文化为主要研究路径，主要问题包括公民身份与认同的关系，个人或集体形成民族国家认同的方式和过程等。它的研究对象范围得到极大拓宽，除了国家政治法律制度外，音乐、消费、语言学等均成为考察对象。实际上将两种研究路径整合一下，我们可以说德国公民身份的形成是两种反向运动共同作用的结果。一方面是精英阶层有意识地通过政治法律手段建构大众对既有统治秩序的认同，它客观上确立了公民的基本权利，另一方面则是公民对公民身份立法和相关政策的反应，以及公民社会团体通过自身活动形成国家认同和其他各种集体认同的过程。这两个进程实际上是一种相辅相成的关系。 　　在国内，尽管学术界对德国史的研究日益深入，但在公民身份的研究上仍显不足，相关问题的深入研究仍显匮乏。目前大多数文章和著作主要出现在移民史(特别是对犹太人等少数族裔)的研究中。远远不能体现公民身份问题在德国民族发展历程中的重要性。因此，笔者愿就此问题作一分析，求教于专家学者。 　　笔者认为从公民身份发展过程围绕的主题来看，可将近代德国公民身份的发展过程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在德国统一之前，在此期间，以普鲁士为首的德意志各邦通过相关立法构筑了公民身份的基本法律框架，特别是依此建构了婚姻和迁徙自由等一系列公民权利。第二个阶段是在统一之后，少数族裔的国家认同成为帝国当局和精英阶层关注的主要问题，此时德国公民政策中种族排斥的色彩日益浓厚，少数民族对德意志民族国家的认同受到严重削弱。这一切为后来纳粹的种族主义政策埋下伏笔。 　　　　　 　　一 　　 　　研究德国公民身份的一个难题是公民身份的定义问题，一方面是因为至今学术界仍未就此达成共识，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在德语里没有与英语Citizenship完全相对应的词，只有两个比较相似但其含义却有明显差别的词：国民(staatsangeh?rige)和市民(staatsb rger)。在德国学者安德里亚斯?法迈尔的看来，前者强调的是公民永久居住地所带给公民的一种身份，包括全体社会成员；后者则强调公民的权利和义务，特指那些拥有政治权利的公民。从政治地位上看，市民明显比国民要高，在19世纪的德意志地区，法律上对后者的规定要详细得多，要求也更高，一般都包括财产、声望和宗教等方面的具体规定。因此，市民必定是国民，而国民则未必是市民。而我们这里所讨论的德国公民身份问题，主要是外地人或外国人如何获得社区认可的国民身份及其附带的公民权利的问题。 　　长期以来，学术界比较流行的一种观点是认为德国公民身份的授予一直根据血统原则(de―scent)，主要是强调只有德国人(德意志人)的后代才能自动获得德国国籍。他们认为这是德国民族主义特殊性的必然结果，因为德国民族主义者一直强调：语言、文化和种族等客观要素构成一个民族统一体，出生地和个人选择等主观因素不能决定一个人的国籍。但这个观点存在两方面的问，题。一是证据问题。19世纪的法学家在讨论公民身份的议案时没有血统原则的提法。在1848年召开的国民公会中，血统原则不仅没有被提及，一些发言人甚至表示德国人不应由种族和文化来界定。巴伐利亚上诉法庭的庭长甚至在教科书里写道：公民身份是按照领土原则来获取的。另外，就19世纪德国移民的构成来看，由于当时所谓的外国人大多是外邦的德意志人，所以移民大部分都是德意志人，此时血统原则根本起不到限制日耳曼血统的外地人或外国人入籍的作用。二是逻辑问题，血统原则主要是民族主义者提出的，但在19世纪早期民族主义者并不是执政的一派，反而是政府极力镇压的对象。虽然他们的思想对公众影响很大，但国王及大臣们采纳他们的政策主张的可能性并不大。 　　实际上，德意志地区近代意义上的国家公民身份直到19世纪才真正出现，内容里也并非从一开始就附带着公民权利和公民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