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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绘画启示 　　楚国的绘画艺术是先秦中国绘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历时200多年的战国时代中国绘画的代表。上世纪，当楚墓中随葬的几件绘画作品出土时，立即引起了学界的广泛关注。虽然这几件楚绘画作品并不是当时楚国的主流绘画作品，但在画家群体没有明确分野的时代，这些墓葬作品仍然传达出主流形态的绘画信息，这也正需要我们从考据学的研究返回到作品的本体，总结其艺术特征，在给它以历史定位的同时，也必将对我们当下中国画的发展带来新的启示。 　　 　　一、情感的象征彰显 　　 　　楚族因其地处僻莽，筚路蓝缕，艰苦创业，形成了国家利益高于一切的集体意志。屈原在流放途中写的《离 　　骚》，情感浓郁、怀乡思切，已成千古绝唱。这种集体意志在《人物龙凤图》中体现得具体而强烈。 　　起识别作用的旌幡帛画，画上墓主惬意的生活场景肖像，是顺理成章之事，如《人物御龙舟图》及汉代的大量墓室画像等。但《人物龙凤图》却把国家和民族的象征凤鸟作为主体来表现，并极尽夸张渲染，与蛇状的龙形成鲜明对比。女性墓主盛装洁饰，双手合十，祈祷凤战胜龙、善战胜恶、本族战胜他族。这是一个何等感人的场景！墓主临终前还授意画师表达自己对国家、对民族的祈望，让自己的灵魂附载于上，直到墓穴，永久相伴。这是明显的家国情怀在支配着创作构思，而且只借助于精心描绘的主体形象便把这种家国情怀凸现得淋漓尽致，犹如一部无字的《离骚》。 　　把某一些物质对象视为美善、某一些物质视为丑恶，而以此来隐喻自己赞扬美善和贬抑丑恶的情感指向，是古今中外一个共同的语言方式。屈原在《离骚》中常把香草香花比喻美善贤人，“畦留夷与揭车兮，杂杜衡与芳芷。”他精心栽种芍药、揭车，还在其间套钟马蹄香和白芷，其本意是在言说自己精心栽培人才。“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把芳香洁净之物与汗垢泽衣杂糅对比，而赞叹“芳菲菲其弥章”。类似的比喻方式在《楚辞》中不胜枚举。 　　《人物龙凤图》在极尽赞美之能事地描绘凤鸟后，再点缀一条有着蟒蛇一般身躯和斑纹的“龙”，双腿一上一下作蹬爬状，其神情气势全无“龙性”。这种造型取势的强烈对比所流露出的国家意识和民族情结是很明显的。 　　这种把强烈的情感意识，用大家所能接受的某些象征物来组合成有一定情感倾向的、神秘的画面，不失为有意义的传统绘画创作方法。其实在英国的拉斐尔前派和法国的象征主义及浪漫主义的作品中，我们不难看到诸多与之相类似的创作思维方式。 　　 　　二、灵性空间的塑造 　　 　　中国传统艺术向来重视空灵之境，即使满塞也要通透，要在实处见虚，虚处有实。清初恽寿平在《瓯香馆集?画跋》中说： 　　古人用笔，极塞实处，愈见虚灵，今人布置一角，已见繁褥。实处虚，则通体皆灵，愈多而愈不厌，玩此可想见昔人惨淡经营之妙。 　　今人宗伯华在《美学散步?论文艺的空灵与充实》中说： 　　空明的觉心，容纳着万境，万境浸入人的生命，染上了人的性灵。所以周济说：“初学词求空，空则灵气往来。”灵气往来是物象呈现着灵魂生命的时候，是美感诞生的时候。 　　这里的空则灵仍是以距离的空为基础，所以他接着说： 　　所以美感的养成在于能空，对物象造成距离，使自己不沾不滞，物象得以孤立绝缘，自成境界：舞台的帘幕，图画的框廓，雕像的石座，建筑的台阶、栏干。诗的节奏、韵脚，从窗户看山水、黑夜笼罩下的灯火街市、明月下的幽淡小景，都是在距离化、间隔化条件下诞生的美景。 　　明清之际的江南私家园林，面积不大却有“一步一景”“曲径通幽”之妙，空灵是其关键。“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李煜）。实处见虚，虚处情思弥漫。主体的“意”与客体的“景”，组合成中国传统审美的一个空灵之境。 　　然而，在楚艺术中，却有一股生灵之气弥弥漫漫、飘忽回旋，整件作品犹如充斥着游动的小精灵的灵性空间。 　　曾侯乙墓出土的尊盘，整件器物无一处不是在流动盘绕，似有无数个生灵在律动中组成了生生之气的艺术空间；一件简单的锦瑟上，也要漆绘上“人神杂糅，光怪陆离”的灵性空间；连做服饰帏幕用的织绣，也设计成生灵弥漫的空间……当我们置身于楚艺术的包围之中，可以想象是怎样一个生灵的世界！这何止一个“空灵”了得! 　　在现在所能见到的楚绘画中，同样是一片充满生灵的灵性空间。 　　《人物龙凤图》中像精灵一样的凤鸟，把画面空间搅动得激荡沸腾。下面看似平静的墓主造型，在静态中流露出极不平静的内心世界，双手合十，与激荡的画面气氛相生相谐，组成一个有英雄气概的、激昂奋进的灵性空间。 　　《人物御龙舟图》是在极力营造着一个闲适平和的情景空间。即便如此，楚地特殊的文化氛围和独特的艺术传统，使看似闲适平和的游乐场景，变为生灵无处不在的灵性空间：无生物的龙舟犹如龙灵附体，任人差遣；飘忽的华盖像通灵的宠物，与主人形影不离；一朵浪花也不甘落后，与舟船相依而行……这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