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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反洗钱举证责任倒置原则 　　摘要：无论从学理还是实体规范分析，举证责任倒置原则适用于反洗钱的没收措施时，证明主体一般是犯罪人（组织），证明对象并不属于严格的实体法事实，证明标准一般需达到优势证明的程度。中国目前最好由国务院反洗钱行政主管部门以部门规章的形式对此做出专门的规定，并考虑与港澳等地区反洗钱刑事立法的协调。 　　关键词：洗钱； 没收； 举证责任； 举证责任倒置原则 　　中图分类号：D997.9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1004-0544（2009）04-0117-03 　　 　　国际社会早在20世纪80年代末就达成共识：最有效地遏制和惩治洗钱犯罪的手段之一就是没收犯罪收益。[1]可采取没收措施，发布没收令，关键在于证明请求所针对的财产属于犯罪收益。[2]为减轻公诉机关的举证责任，更好地打击洗钱犯罪，以《联合国禁止非法贩运麻醉药品和精神药物公约》（以下简称《禁毒公约》）为代表的国际反洗钱刑法规范创立和发展出适用没收措施的举证责任倒置原则，并得到了世界各国、各地区的广泛认同。目前，确立适用没收措施的举证责任倒置原则已成为反洗钱刑事立法上的一个世界性的潮流与趋势。[3]可纵观中国以《反洗钱法》为核心一系列反洗钱法规，并未发现任何有关该问题的规定。同时，鉴于国际社会至今缺乏一部关于追回洗钱犯罪收益以及适用举证责任倒置原则的统一法典，因此，为有效利用刑事手段打击洗钱犯罪，并在跨国反洗钱中更好地开展国际合作，中国确有必要考虑对此作出专门规定。本文即以此为背景，通过分析反洗钱举证责任倒置原则的特点和适用范围等理论问题，并结合中国相关实际，对中国在该问题上的反洗钱立法提出建议和对策。 　　 　　一、 反洗钱举证责任倒置原则的特点 　　举证责任倒置属于德国法上的概念，它是为修正法律要件分类说而提出的，是指法律出于维护法律政策或法律秩序的需要，没有遵循举证责任分配的基本规则而特别设置一些让对方承担举证责任的例外规定。这种意义上的“举证责任倒置”相对于举证责任分配一般原则或法律要件分类说而言，虽属倒置，但由于它表现的是法律适用的原则性和例外性的关系，并不随具体诉讼的进行情况发生变动，因而，从举证责任分配的实质意义上分析，举证责任并没有发生倒置。由于“倒置”不过是对法律之例外规定的形象描写，因而，只有把举证责任倒置定义为依据法定的基本的举证责任分配的例外才有意义。[4]以上所述，属举证责任倒置的一般内涵；而当其被适用于反洗钱的没收措施时，又具有了一些自身的特点。 　　（一）证明主体 　　一般而言，举证责任倒置的证明主体是被告人或犯罪嫌疑人，虽然控方因承担初始证据推进责任而可能证明某种后果是非法的，但是根据无罪推定原则，在法院做出有罪判决前，被告人或犯罪嫌疑人是无罪的。在最初的反毒品犯罪特别是反毒赃洗钱犯罪中，由于通过严格的举证证明有关的收益来源于特定犯罪所得往往难度较大，而判决的结果往往是犯罪分子仍持有大量的收益，根据调查，这些收益若按照犯罪分子的正常收入显然不可能是合法收入，但是否属于贩毒或洗钱收益又缺乏相应的确实证据，为了加强与毒品犯罪特别是反毒赃洗钱犯罪做斗争的效果，彻底剥夺犯罪分子的再次犯罪能力与享用犯罪果实的可能性，因此，《联合国禁毒署反洗钱示范法》确认，对犯罪组织或者其成员的财产均应当予以没收，除非其能提出相反的证据。以后的联合国和各国、各地区的反洗钱刑法规范大多有类似的规定。 　　这里还有个问题也值得一提，即为什么不把反洗钱中适用没收措施的举证责任倒置的证明主体规定为一般的犯罪嫌疑人呢？这样岂不是更能彻底地打击洗钱犯罪吗？显然，这是一个涉及到刑事证明中多元价值平衡的问题，具体地说，是如何处理刑事证据制度中的惩罚犯罪与保障人权的冲突。过于倾向任何一方都不利于刑事司法目的的实现。因此，在惩罚犯罪的同时，为了有效地保护举证责任倒置的证明主体的合法权益，通常法律对适用举证责任倒置都有严格明确的规定，以尽可能排除法官的自由裁量。 　　（二）证明对象 　　学界关于证明对象的范围问题存在争论，但一般均承认实体法事实为诉讼证明的基本的证明对象。一般认为，实体法事实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犯罪要件构成事实；影响量刑轻重的各种情节；足以排除行为的违法性、可罚性和行为人刑事责任的事实。当然，从广义上讲，证明对象还包括对解决案件的实质问题或者个别程序问题具有法律意义的一切情况。而当举证责任倒置被适用到反洗钱的没收措施上时，其证明对象并不属于严格的实体法事实。因为洗钱犯罪人所要证明的不是其财产是否属于或来源于犯罪收益，而是财产的性质和来源是否合法。显然，此处的“法”，不仅仅指刑事法律规范。但是，若从控方的角度而言，控方不需要证明洗钱犯罪人所有的财产的性质和来源非法这一推定事实，而只需要证明作为推断根据的基础事实。因为在洗钱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