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子建采浆果人叙事策略简论.docVIP

迟子建采浆果人叙事策略简论 　　摘 要：文章对迟子建《采浆果的人》的小说叙事策略进行了较为细致的分析，其独具匠心的人物形象塑造展现出作者独特的叙述角度，视角的转换有利于主体创作和读者接受，叙述点的选择有利于作家叙述技巧的发挥和故事情节的展开。 　　关键词：叙事策略 叙事视角 叙述点 　　 　　作为中国女作家的杰出代表，迟子建的小说以其“北极村童话”式的世界、散文化的笔法、忧郁的情怀等构成的开放文本而独行于世，其短篇小说《采浆果的人》也延续了这一特征，应该说这种延续不仅使其创作的艺术性与审美性更加纯粹化与个人化，而且进一步成就了其文本的特异性。本文拟结合小说叙事理论从叙述学角度对《采浆果的人》（以下简称《采》）叙事策略进行分析，以期展示迟子建小说叙事的独特艺术魅力。 　　 　　一、独特的人物形象展现作者独特的叙述角度 　　 　　人物形象的塑造是小说中的主要任务。《采》文中的主要人物大鲁、二鲁虽然生理上有缺陷，但是他们有着强烈的自我存在意识，虽然事实上连他们自己都把名字给搞错了。应该说，在我们所习惯的大多数以正常人性格来塑造人物的小说里，这两个非正常的人物是有其独特性的。 　　巴赫金研究戏仿体叙事文学时曾说：“我在研究中世纪西方文学时发现这一时期的文学中推出了对后来欧洲小说的发展有重要意义的三个人物。这就是骗子、小丑、傻子。”大鲁、二鲁就是这里所说的“傻子”，在现实世界中，傻子是和正常人相对的，而作者往往喜欢以他们来表达自己的真实意图，展现高明的叙事角度。 　　这种独特的人物类型在中国的文学创作中其实是常见的，现代文学里《狂人日记》中的狂人、《金锁记》中的曹七巧，当代文学里有《秦腔》中的傻子、《尘埃落定》中的麦其二少爷、《我没有自己的名字》中扁金、《爸爸爸》中的丙崽……以上作品的作者在运用傻子形象时，无一例外地将人物设置为一个，并且对其进行集中刻画，而迟子建的不同之处在于把一个傻子形象分解为两个性别不同的人物：男大鲁和女二鲁。“大鲁不会娶上媳妇，二鲁也不可能嫁出去”，两个人更不会结成夫妻。他们的存在是和别人无关的，只有他们两人的生活才能彼此合拍，而除了相貌不完全相似以外，他们的性格也是基本相同的，迟子建巧妙地以两个角色来承担，这在很大程度上又深化了人物的象征意义：男女象征着阴阳，“一阴一阳之谓道”共同组成整个世界的两大类元素。文本象征意义深化凸显出了作家的艺术用心。而相同点在于这些傻子都可以归为一种原型，这种原型可以在荣格的《四种原型》中得到分析。荣格认为原型是一种类似于本能的行为模式，一种“纯粹形式”，对原型的意识需要借助于原始意象。傻子貌似迟钝，但和人类祖先是很相似的，具有独特的智慧和预言性。大鲁、二鲁坚守着自己的土地，他们固执地相信自己的选择，事实上，大自然也的确没有欺骗他们，最后整个金井只有他们两个可以安然地度过严酷的冬天。 　　而在大鲁、二鲁之外，苍苍婆、王一五、王一五的儿子豆芽三人的形象也十分耐人寻味。首先，迟子建以外貌特征（此处暂且不讨论王一五）作为两人的名字（与其说名字，不如说是绰号）已经表现了她的感情。迟子建对苍苍婆和豆芽这两个人物形象的叙述口吻毫无疑问是极为欣赏的，因为他们正是她天人合一的人物典型。苍苍婆的男人在她三十岁时就瘫倒在炕上，她既要侍候男人和当时只有六岁的女孩，又要独自种植大片的土地。而她的头发全白之后，“心也仿佛一下子跟着变得光明了”。她也去采浆果，但后来却将采到的都柿全部独自吃掉，吃醉了的时候，常常拖着长腔软绵绵地说：“美――啊――”。收浆果的人有一次“慷慨”地给了她一张十元钞票，让她买酒喝，苍苍婆却运足一口气，把它吹落，并说：“钱是什么，不就是一张落叶吗？蚂蚁合伙举过落叶，这样的叶子它们没见过，留给蚂蚁们举着玩儿，当遮阳伞吧！”这样的想法是何等的干净洒脱、不落俗套，这话说得是何等的优美空灵、诗意盎然！豆芽只爱用铅笔画花鸟虫鱼、房屋、河流，并宣称“世上的人都是丑的，不能入画”。可是在文章的结尾，迟子建却笔锋一转，让豆芽手里捏着一张上面画着年轻时的苍苍婆的纸出现（而豆芽从来都没有见过年轻时的苍苍婆），这个声称人都是丑的、绝不能让人入画的孩子，终于画了一个人。而他那十指修长柔韧得连女人的手都自愧弗如的父亲王一五，每天做的事情就是缝制只有精灵鬼怪才能穿得上的小衣裳，他和他的儿子一样，他们的艺术作品都是具有超功利性、非社会化、自然性的特点的。这种特点使他们显现出了超出常人的神性。 　　迟子建对文中的人物赋以神性，他们为什么会有这种神性？荣格的“神话原型说”或者可以解释这个问题。荣格认为，所有的艺术都是原始的神话原型的演化。迟子建在《采》文中通过这些具有神性的人轻声地、忧伤地为原始文明唱了挽歌。王安忆曾说：“好小说都是好神话。”《采》文就是以这种独特的人物类型展现出了作者独特的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