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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戏剧和仪式性辨析 　　摘要：在当代中国话剧所受的西方现代主义影响中，布莱希特和萨特的“理性戏剧”被误读，布莱希特体系及其史诗剧、教育剧理论原有的片面性被推到极端，使理性与情感相分裂，从而将被歪曲了的“间离”说与同系伪造的“游戏”说相结合。这被世纪之交的中国式“先锋戏剧”利用来为其“游戏文学”的形式主义智力操作提供理论根据。戏剧“仪式性”也被不适当地运用，成为概念图解的新型装饰。 　　关键词：理性戏剧；仪式性；舞台造型；概念图解 　　中图分类号：J8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9142(2010)04－0088－06 　　 　　从上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话剧受到西方现代派戏剧的各种影响，舞台面貌变得抽象而怪异，显得高深莫测的造型取代了情节构思，――比如舞台上一列横队地站着几个演员，没有交流或动作，各自念着一段似乎含有诗意或哲理或很刺激很酷的散文般的台词。尤其在90年代以来的“先锋戏剧”中，此类舞台处理更成为常见的模式，戏剧的“仪式性”和所谓“理性戏剧”则成为其理论根据。看来有必要从源头上对西方现代派戏剧的相关问题作些辨析。 　　 　　一 　　 　　在20世纪的世界现代戏剧中起着主导作用的现代主义戏剧流派，向着无意识的情感表现与积极介入社会政治的理性倾向这样两极发展；前者以象征主义、荒诞派和大部分表现主义剧作以及演剧艺术方面的阿尔托“残酷戏剧”实验为代表，后者以左派表现主义运动，特别是布莱希特史诗剧和萨特的存在主义戏剧为代表。简言之，前者是现代戏剧中的非理性流派，后者是现代戏剧中的理性流派。非理性流派主要受弗洛伊德、容格心理学和尼采哲学的影响，而作为理性流派的布莱希特史诗剧和存在主义戏剧，则分别以表达布莱希特所接受的马克思主义观点和萨特本人的哲学观点为己任。 　　作为感性与理性的统一，审美态度可以在感觉、情感与理性思考之间各有侧重，在保持二者统一的范围以内，侧重情感的艺术表现与侧重理性的艺术表现都是合乎审美观照要求的。作为代表两种对立的艺术表现的戏剧体系，阿尔托的“残酷”与布莱希特的“间离”(即“陌生化”)是现代戏剧中影响最大的两个观念。 　　由于审美观照(静观)要求审美主体(观众)与审美客体(戏剧演出)之间保持心理距离，审美静观中适当的理性态度符合审美距离本身的要求，所以布莱希特体系的“间离”观念应视为审美静观的题中应有之义。对“间离”说的正确解释，就应该是保持审美距离这一意义上的间离。在某些方面，布莱希特史诗剧实际上是在现代条件下恢复古希腊戏剧的原始演出形式和莎士比亚时代(伊丽莎白戏剧)的观演关系，是在源于“市民戏剧”的现实主义幻觉戏剧盛极一时之后向着表现性的、仪式性的古老戏剧传统回归，也正是在表现性、仪式性这一点上布莱希特找到了与东方戏剧传统，与中国戏曲所特有的审美自由的契合点。这就是布莱希特的戏剧革新所具生命力的根源，因为这一革新本身是符合马克思主义的“否定之否定”规律(黑格尔辩证法)的历史发展。 　　但是，如果“间离”走向理性流派的极端而导致理性与情感相分裂，正如“残酷”发展到非理性流派的极端一样，那就不可避免地破坏审美观照所必需的“感觉与思考的统一”。其结果必然出现以社会政治议论或说教来取代情感表现的审美形式创造，正如非理性流派的极端会流于放纵本能的“泛性欲表现”一样，两者都是违背意象表现的艺术规律的。 　　上世纪80年代初，随着改革开放和对“文革”反理性的极左思潮的反思，中国戏剧界在形成“布莱希特热”的同时出现了所谓“理性戏剧”的主张，有些圈内人士以“艺术抽象”为名，宣称具有“新观念”的戏剧创作应该“直接诉诸于理性、精神和观念”，意即要把写实戏剧中的人物性格、情节结构等形象系统连同一切感性因素和情感因素一起反掉，把戏剧演出面貌的抽象化、意念化处理奉为“艺术创新”。实际上这是以主观的所谓“哲理”意念的演绎，来代替和延续客观政策宣传的旧有的概念图解模式，因而是一种“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新型概念图解模式。这样的“理性戏剧”或“观念戏剧”，其实质是要把“间离”说推到极端，使理性与情感相分裂，以故弄玄虚的意念演绎来取代艺术与审美所应有的感情共鸣和意象表现。至90年代的中国式“先锋戏剧”，进而把这种被夸大和歪曲了的“间离”说与同系伪造的“游戏”说相结合，而推出“游戏人生”、“游戏文学”的形式主义智力操作。这是一种无视一切传统的反文化的因而更为糟糕的新型概念图解。世界性思潮和外来文化进入当代中国之时往往会遇到这种被阉割的命运，这是一种复杂难解却又确实存在的现象。 　　如果把理性(即人类掌握概念的能力)从情感表现中割裂开来予以孤立地强调，那么这样做的结果，即使是在布莱希特和萨特这样伟大的艺术家兼思想家的创作中，也会限制其作品在艺术上的成功。“存在主义戏剧之所以是短命的，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