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诗品》语言修辞艺术探析——以修辞格运用为例.docVIP

《二十四诗品》的语言修辞艺术探析——以修辞格的运用为例-汉语言文学 《二十四诗品》的语言修辞艺术探析——以修辞格的运用为例 李 根 摘　要：《二十四诗品》是中国文学史上一部经典的诗论著作，作者以其独特的诗性言说方式品评诗歌的体貌风格，不仅描绘了作品本身的诗情画意，也开拓了诗歌理论的艺术境界。《二十四诗品》的诗性言说方式的形成，很大程度上与其修辞格的运用有着密切的联系。本文试图对《二十四诗品》常用的比兴、重叠、通感和引用等修辞格加以论述，探讨其独具诗性的语言艺术。 关键词 ：《二十四诗品》 修辞格 语言艺术 “王官谷里唐遗老，总结唐家一代诗。”[1]（P2）晚唐诗人司空图的《二十四诗品》①（以下简称《诗品》）是中国古代文学史上一部重要的诗歌理论专著，它主要论述了二十四种诗歌艺术风格。诗之“品”有“体格风貌”的含义，即“诗歌创作的艺术境界”。郑燮在《二十四诗品序跋题记》中引苏东坡语评曰：“唐末司空图崎岖兵乱之间，而诗文高雅，犹有承平之遗风。其论诗曰，梅止于酸，盐止于咸，饮食不可无盐梅，而其美常在咸酸之外。盖自列其诗之有得于文字之表者二十四韵，恨当时不识其妙。”[2]（P57）可以说，《诗品》以其独特的诗性言说方式，将诗歌风格构筑于诗情画意之中，它对自然山水的刻画描摹和对诗歌意境的象喻比兴，使古典诗歌对艺术境界的追求至晚唐司空图而臻于妙境。本文试图对这部作品常用的比兴、重叠、通感和引用等修辞格加以论述，探讨其独特的诗性语言风格。 一、如逢花开，如瞻岁新：《诗品》中的比兴 刘勰《文心雕龙·比兴》有言：“比者，附也。兴者，起也。附理者切类以指事，起情者依微以拟议。起情故兴体以立，附理故比例以生。”[3]（P601）简而言之，“比”就是比附，是通过对物象的贴切描绘以比附作者的思想情感。许印芳在《二十四诗品跋》中论到：“撰《二十四诗品》，分题系辞，字字创新，比物取象，目击道存。”[2]（P73）《诗品》用四言诗的形式，以自然和人事为譬喻，其诗论思想通过形象描绘和意境构创喻示出来，形象地阐释了二十四种诗歌风格的内涵。比兴修辞手法的运用使得抽象的理论概念具象化，因而易于感知，每一品都充满了冲淡自然的美感。 在《诗品》中，以自然物象作为比兴对象的手法最为常见，如《绮丽》篇： 神存富贵，始轻黄金。浓尽必枯，淡者屡深。雾余水畔，红杏在林。 月明华屋，画桥碧阴。金樽酒满，伴客弹琴。取之自足，良殚美襟。 这一品，意在描述诗歌作品所传达出的浓淡互补的秀丽风格，“绮”在于文理的丝丝入扣，“丽”重于意境的灿烂可观。杨振纲引《皋兰课业本》所注：“此言富贵华美，出于天然，不以堆金积玉为工。”[2]（P17）所以此品第三联至第五联用自然意象的排列组合，形象喻示了诗歌毫无雕琢而天然绮丽的艺术风格。这些比喻的意象给读者描绘出了此种景象：清幽的溪流边飘散着淡淡的雾气，林中的“红杏”也带上了鲜艳的光泽，月光朗照在“华屋”之上，“画桥”隐现于碧阴之间。水畔雾开、碧阴画桥的诗境呈冷色调而略显寒意，因而把山林深秋的自然之貌清晰地展现出来。由此观之，司空图以红杏、华屋、画桥和碧阴等清秋意象形象地比喻“绮丽”，不仅清晰描绘了这种秀美的艺术风格，而且明白晓畅、生动感人，所谓“物色之动，心亦摇焉”。 除了自然物象之外，《诗品》也常常以人物形象作为比兴对象，最具代表性的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幽人隐士形象，他们在作品中不仅是“道”的体现者，也象征着人与自然和谐相融的诗意境界。 （1）畸人乘真，手把芙蓉。泛彼浩劫，窅然空踪。（《高古》） （2）空潭泻春，古镜照神。体素储洁，乘月返真。载瞻星辰，载歌幽人。流水今日，明月前身。（《洗练》） （3）幽人空山，过雨采苹。薄言情悟，悠悠天钧。（《自然》） “畸人”，亦称“真人”，是道家文化的理想人物。他们与世无争，逍遥自在，因而与世俗中的追名逐利者有着天壤之别。《高古》篇意在阐释诗歌艺术脱于俚俗的高华品格，诗人以“畸人”手持莲花，乘真气而渺然不见踪迹的形象为喻，形象诠释了超脱自然的艺术风格。《洗练》篇中，诗人以幽人乘月放歌的形象为喻，形象诠释了诗歌涤荡邪秽、超凡脱俗的艺术风格。《自然》篇言诗文无论平奇浓淡，都以自然为贵。“幽人”在雨后空山采拾草苹，一举一动都自在自然。在此，人情物象与诗歌画境相互融合，妙趣横生。 比兴的修辞手法在《诗品》中广为使用：喻于声者，如“遇之自天，泠然希音”（《实境》）；方于貌者，如“可人如玉，步履寻幽”（《清奇》）；拟于心者，如“落花无言，人淡如菊”（《典雅》）；譬于事者，如“百岁如流，富贵冷灰”（《悲慨》），它们以其鲜活的艺术形象，共同营造了《诗品》的诗眼画境。 二、声有飞沉，响有双叠：《诗品》中的重叠 “重叠”也称“叠字”，陈望道在《修辞学发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