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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０世纪文化鳞片与羽毛 　　不断变化、出新，才是有生命的“传统” 　　 　　在20世纪之前，很少或者没有专门的美术理论工作者，从事书画著述的都是文人，官吏，20世纪才出现专门以此为业的人，所以，我才有了我今天的工作。 　　在我看来，20世纪以来中国政治。经济，文化的西化，使我们习惯于按照西方的视角和思路观察，思考切。但在美术领域，我们幸运地相对完整地保持了传统面貌。 　　大家可以想一想，唐、宋，元，明几个朝代，中国的音乐什么样子?这些年来，有些专门研究古代音乐的人正在“破译”古代留下的乐谱。“破译”实际上是一种猜测，与中国音乐，戏剧，舞蹈相比，我们的美术还存在着可以感知的源流，脉络，存在着可以直接面对的作品。这确实是一种幸运。 　　然而，虽然我们相对完整地保存了传统绘画的面貌，但如果继续按照古代的方式发展下去，显然存在着困难，因为我们的生存环境发生了变化。 　　目前的美术理论，事实上正越来越西化。从学术与时代同步看，这无疑是一种进步，但从保护传统看，这又是一种危机。因为无论从哪个方面看，我们的美术史论都不应该成为西方学术的分支。对于中国古代文化、历史的研究，是当代中国美术理论发展的必要基础。只有通过这样的继承，才有可能构建真正中国的美术史论系统。 　　我认为，传统中国画仍然生长着，保持着自己的生命力，而只有不断变化，不断出新，不断生成新的枝芽的“传统”才是活着的、非“化石”的“传统”。 　　环顾世界艺坛，中国本土绘画之所以绵延千载而不绝，就是由于它不断吸收异质因素，不断变异和发展。如果我们以保护“非物质文化”的态度让它永远“原汁原味”，它就会很快，很彻底地变成“化石”。 　　中国画，或者说中国的美术，是依附于整个中国社会文化得以生存和发展的，而不是单独哪一个学科能够保持和决定他的过去和未来面貌。绘画仅仅是一个历史时期文化的只鳞片羽，是一条鱼上的一个鳞片。一只乌身上的一片羽毛，依存于有机生命的本体，本体改变，只鳞片羽也随着改变。 　　 　　“一条腿”的美术时代 　　 　　中国绘画史发展到20世纪，有许多富有时代特色的论述，但窃以为并没有出现足资传诵的名篇。因为过去的一个世纪并不是文学艺术的高峰世纪，而20世纪后期的美术教育实际侧重技艺的传授，而轻视综合文化素养的培养。 　　比如说，美术院校里把中国画的教学分解为山水，人物、花鸟，从学生入学到毕业。实际上都在传授该怎么画。一直到现在，大家的注意力仍然集中在功夫，笔墨。而在20世纪之前，人们普遍重视诗词、篆刻以及对古典文史的修养。实际上，这是中国传统文人画最根本的修养――他是在传统的文化情境里面生长出来的。所以如果把这些东西完全剥离开来，中国画原有的文化基因就越来越稀薄了。 　　油画方面也一样，刚刚建国后，把西画改称油画，原来的西画系改成了油画系，这当然有积极的方面――为西画的本土化打开了通道。但从观念上说，是对西方绘画的整体做了肢解，好比说是去买羊，割了一条羊腿回来――油画仅是西方绘画的一个方面，整个西方造型艺术是个整体，而我们对他的观念、思想、历史背景不研究，而且予以排斥，只是专门研究技法，素描造型、色彩构成，比例关系等等。 　　 　　本土油画的化蝶 　　 　　“一条腿”的教育也有积极的一面，那就是使我们跟所谓的帝国主义划清了界限，创建了中国本土油画，虽然我们的油画在一定时期内缺少了文化内涵。我们想用中国文化去代替他，当然是非常好的理想，但是困难在于，建国以后我们对传承艺术也是完全否定的态度。用革命理论来代替传统文化，显然这理论无法胜任。 　　中国油画的发展中，我觉得比较乐观的点是，90年代以后最值得注意的发展，就是中国油画确实成为中国本土的艺术，它表达了中国人的理想、愿望，感情，以及中国人的种种毛病。我觉得这是很大的进步。 　　在20世纪50年代以前，油画进入中国之初，我们实际上是在试探绘画技巧，而经历了50年代的普及和十年“文革”的曲折后，从80年代开始，中国油画真正可以传达中国人的感情变化，风格样式更加多样化，艺术语言的选择更加自由，出现更多的个性色彩，这些可以说是和国际艺术接轨了。 　　从发展过程说，“文革”结束的80年代这一段，是出现画家数量最大，精彩作品也比较多的一个阶段。这和改革开放的整个环境有关系，新的社会环境给了画家自由创作的权利。这一时期油画在形式语言方面展现了很强的西方化倾向，但中国艺术就是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中进步的。 　　 　　内地藏家吃了认识片面的亏 　　 　　对于20世纪初的美术，人们普遍有一个误解，认为在20世纪前半段，写实主义是中国油画的主流，实际上这种印象不是那么准确， 　　我小时候所看到的油画，大部分还不是写实主义风格。后来人们在叙述历史时有一种侧重，特别是50年代以后，对徐悲鸿这些画家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