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宪政视野中的晚清弹劾军机案摘要-中国法制史学会.PDFVIP

近代憲政視野中的晚清彈劾軍機案 李啟成 ∗ 要 目 序 言 壹 、晚清預備立憲中的資政院和軍機處 貳 、為何要彈劾軍機？ 參 、軍機大臣和軍機處可否被彈劾？ 肆 、從彈劾軍機案看近代憲政的困境—— 「設 計」憲政的誤區 摘 要 本文通過較深入的資料發掘，考證了曾經轟動一時後又 被人遺忘的晚清彈劾軍機案，並將其置於整個近代中國憲政 追求進程中，來分析該案的前因後果進而評判其價值，指 出：晚清彈劾軍機案的發生和草草收場，與中國長期以來所 存在的皇權專斷為特徵的權力運作有必然聯繫；在軍機案 中，立憲原則已成為國家意識形態和權力運作的重要組成部 分。這是近代中國憲政的一個亮點，也是近代中國立憲經驗 累積的第一步。 ∗ 北京大學法學博士，北京大學法學院博士後研究人員。 103 104 《法制史研究》第九期 關鍵詞：晚清、彈劾軍機案、憲政、資政院 序 言 到上個世紀之交，近代中國人已經認識到要救亡則須學 習西方的政治制度。在經歷庚子國變之後，清統治集團內保守 勢力受到沉重打擊，當權者終於認識到參照西方進行政治改革 才是惟一的出路，這是晚清十年新政的主要背景。新政伊始， 慈禧將其限定在參酌中西基礎上的變法，即 「擇西法之善者， 不難舍己從人；除中法之弊者，統歸實事求是。」1 「舍己從 人」、「實事求是」等詞都可以作靈活解釋，似乎仍不出 「中 體西用」之範疇。受 1904 年日俄戰爭的刺激， 「立憲」救國 由在野文人的呼籲上達朝廷，影響了朝廷的決策。於是憲政成 為新政的中心內容。經過五大臣出洋考察憲政歸來，更堅定了 政府立憲的決策。1906 年 8 月朝廷下詔正式宣佈預備立憲。2 資政院彈劾軍機案則是晚清預備立憲期內的一件轟動事情：民 意機關彈劾一直倍受尊崇的朝廷大員及其所代表的國家最重要 的行政機關。民國元年《東方雜誌》辦了《十年以來中國政治 通覽》專刊，在其第四篇 「議會及政黨」裡簡略談及了彈劾軍 機案的過程，足見該案之影響，但其缺陷在於記述過於簡略且 3 未能對該事件的因果進行分析 。此後它一直處於被遺忘的邊 1 （清）朱壽朋編，《光緒朝東華錄》（北京：中華書局，1958），頁152 。 2 故宮博物院明清檔案部編， 〈宣示預備立憲先行厘定官制諭 〉，《清末籌備立憲 檔案史料》（北京：中華書局，1979），上冊，頁43-44 。 3 該文是這樣介紹彈劾案的， 時湖南諮議局，以巡撫楊文鼎舉辦公債，未經交局「 議決，請資政院核辦。資政院據實奏陳，朝旨以該撫未交局議，係屬疏漏。既經 部議奉旨允准，仍照舊辦理。資政院議員，以該撫侵權違法，不加處分，僅以 『疏漏』二字了之，因提出質問，要求軍機大臣出席。軍機大臣卒不至。院議復 質問軍機：對於內政外交，是否完全負責。軍機大臣以此種問題，須俟內閣成 立，方可解決，現在無從答復。適雲貴總督令鹽斤加價，雲南諮議局以未經局 議，請院核辦。院議以此舉如為國家行政，應候中央法令。如為地方行政，應交 局議決，具奏請旨。同時廣西諮議局因高等巡警學堂限制外籍學生議案，與督撫 132 《法制史研究》第九期 The Impeachment of the Privy Council in the Late Qing Dynasty from a Modern Constitutional Point of View Li Qi-Cheng Abstract The thesis made a textual research 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