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侨批对潮汕华侨文化发展的历史作用-汕头大学.PDFVIP

试论侨批对潮汕华侨文化发展的历史作用 陈 友 义 华侨文化是潮汕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潮汕华侨文化是潮汕华侨在海外创造并在家 ① 乡流布、融合，具有明显跨文化、跨地域性质和特点的一种文化形态。 作为著名的侨乡， 潮汕华侨文化形成时间早，内容丰富，特色鲜明，影响深远。 潮汕侨批，俗称 “番批”，是指海外潮人通过民间渠道寄回国内连带家书或简单附言的 [1] 汇款。 它开始出现于18世纪初，到20世纪80年代末基本结束。潮汕侨批是潮汕华侨文 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它以中华传统文化为核心，融合了侨居国的语言、风俗习惯、生活 方式、信仰崇拜等等，对潮汕华侨文化的形成、发展有着极其重要的影响。本文试就潮汕侨 ② 批对潮汕华侨文化 发展的历史作用作粗浅的探讨，诚就教于方家同仁。 一、输入侨居国语言，引发潮汕方言大量使用借词，丰富了潮汕方言文化 语言是人类交流的工具，是文化传播的重要载体。华侨文化作为本土文化与海外文化 交流的产物，语言融合起着重要的作用，也是其重要表征之一。人类历史发展向我们昭示， 一个族群移居到另一个地方，首先要做的重要事情之一，就是尽快学会当地的语言，以便更 快更好地融入当地社会，融入当地族群。而后，人们往往通过人员往来、书信传寄、商贸等 形式，自觉或不自觉地将所学的语言返回家乡故土，从而推动了本土语言的新构与发展，引 发方言出现大量借词。借词也叫外来词，指的是音与义都借自外语的词。更确切地说，外来 词是指本民族语言从外国或其他民族语言里吸收过来的词。借词是语言文化交流的直接产 物，“只要社会之间有接触，就会有词的借用，每一种语言都有一定数量的借词”。[2] “过番”的潮人，无论干哪一种行业，都必须与当地不同种族的人相处，彼此的接触不 仅密切而且广泛，需要通过语言为媒介来传达繁杂的事务。海外潮人本着互相尊重、互相合 作、和睦共处的精神，努力向侨居国人民学习，掌握他们的语言，作为交流的工具，作为谋 生的手段。“学番话”成为众多海外潮人的必修课，必须跨越的门槛。潮汕华侨 “学番话”， 促成了不同语言的融合，遂出现了“潮化泰语”、“泰化潮语”、“潮化马来语”、“马来化潮语” 等双重语言。而侨批连同送批的水客，客观上很好地扮演了一个角色——将海外潮人在侨居 国学到的“番话”，传递到家乡，引发潮汕方言使用了大量借词。例如：泰国华侨陈松锦 1935 年4月25 日寄居美后陈曾祖母的批信： “……至本月初二日忽接老丈台信欲调儿下谷办事中还未可接任理由谓儿先系居住火 砻对于批局各件多未了解兼畏收着伪暹币……现在取利方面而以全年计算比之前在火砻是 差之不远……现把火砻、曼谷、实叻三地论其取利及一切以火砻为最下次……”[3] 批信中的 “火砻”一词，就是旅泰潮侨特有的 “潮化泰语”。19世纪50年代，泰国开 始出现火砻业。泰国潮侨很早就涉足火砻业。“高丰利火砻于1869年创立第一火砻，于1875 年创立第三火砻，创办人高英杰先生之后代高玉树 （高进仕），当时为暹罗设备最先进之火 [4] 砻”。 陈慈黉家族 1871年创设陈黉利行，专营出入口贸易，连续创设各火砻于曼谷。19 世纪至20世纪初，华人著名大商家与各界名流人士，多以火砻碾米业称雄。“火砻”一词在 泰国早已家喻户晓，这是一个典型的半音义 “潮化泰语”。泰潮侨将英语 “FIRE”的发音及 “用机器发电”的衍申诠释，转化成音义兼备的潮汕话“火”，而构成泰潮侨使用的“火砻”、 ————————————————————————————————— ①文化有广义与狭义两大部分。本文所论及的潮汕华侨文化，是特指包括语言、文学艺术、宗教信仰、伦 理道德、风俗习惯等在内的狭义层面的潮汕华侨文化。 ②一般地，华侨文化包括海外与本土两大部分。本文所论及的，主要是指本土的潮汕华侨文化。 1 “火锯”、“火船”等词并传入潮汕地区。侨批中记录的“火砻”，是泰潮侨在泰国使用后才 逐渐传入潮汕地区的外来词。又如，陈集祥从新加坡寄慈亲的批信： “另着肥弟集勋前日食铜镭入肚中此镭岂有出来见草慈亲大人是要示知免挂儿之忧念 耳。”[5] 刘尧咨先生在 《说潮州话》中指出，“擂，旧称铜元。[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