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理性的人存在主义探源-(美)白瑞德著彭镜禧译.pdf

第 1 页 （一） “当今之世 ” 一 、存在主义之 问世 在（克尔凯郭尔 〔 〕讲 的 ）一个 故事 里 ，有 个心神不宁的人 ；他与 自己的生命如此脱节 ，竟至根本不知 道他 自己的存在 ，直到一个晴朗的早晨 ，他醒来发现 自己死 了。这个故事在今天讲来具有特别 的意义 ，因为我们现在所 处 的文 明终于手握武器 ，可 以轻而 易举把克尔凯郭尔故事里 主角的命运带给它 自己：我们可能 明早醒来 ，发现 自己死 了 而 且甚 至 从来 未接 触 过我们 自己存 在 的根本 。时至今 日，对原子时代 的危机 已有普遍 的焦虑乃至恐慌 ；然而大家 的探索检讨 ，即或有之 ，也很少触到 问题 的核心 。我们不扪 心 自问，追根 究底 ，是我们文化背后 的什么因素把我们带到 这个危机 ；我们不探讨人类铸造 的可怕武器背后 的人性真面 目；一言以蔽之 ，我们不敢做哲学式 的思考 。尽管我们为这 原子时代惴惴不安 ，但是对于重要 的存在 问题本身 ，我们却 情愿跟克尔凯郭尔故事里 的人物一样心不在焉 。我们这么做 的原因之一 ，乃是 由于现代社会 已经把哲学放逐到极其偏远 的地方 ，而哲学家 自己竟也安之若素 。 如果哲学家真要讨论人类存在 的问题 而看来社会上 第 2 页 没有其他的职业 团体会越俎代庖 他们很可 以从这个 问题 开始 ：哲学本身在 目前是怎么存在 ？或者 ，更确定地说 ：哲 学家在现代社会 中怎么存在 ？这个 问题无意故弄玄虚 ，甚至 并不抽象 ，并且我们 的初步答案也是 同样 的平实无奇 。哲学 家存在于 “学院”里 ，其身分为大学哲学系的成员 ，是多少 属于理论性质 的所谓哲学这 门学 问的专业教员 。这个几乎完 全根据事实 、依照统计得来 的简单观察 ，似乎不能使我们深 入这玄奥的存在 问题 。然而 ，任何致力于 了解 的工夫 ，都应 当从我们 的实 际位置 出发 ，也就是从我们 的立足 点 出发 。 “了解你 自己 ！”是苏格拉底在西方哲学的萌芽时期 （或距 此时期不远 的时候 ）向哲学家提 出的要求 。因此 ，当代哲学 家 的 自我 了解工夫 ，可 以先从承认哲学这一行的社会地位开 始 。这个事实虽然有点难堪 、乏味 ，至少还具有若干颇饶兴 味 的暧昧所在 。 根据字典， “以……为业” 一词包括坦 白 公开地承认或宣称 即向世人表 白一项职业 的含义 。因此 ，这 话 原来 带有宗教性 的意味 ，例如我们说到对某种信仰 的表 白。但在我们 目前的社会里 ，人类功能精密地划分开 了，一 项职业乃成 了一个人收取报酬而做 的专 门性社会工作 需 要专 门的技术和知识 ：它是一种生活方式 ，一个人 的谋生之 道 。专业人士有律师 、医师 、牙医、工程师 以及哲学教 授 。哲学家在现代世界的职业是做一个哲学教授 ；而哲学家 做为一个生存 的个人 ，他 的生存范围不过是大学里面 的一个 角落 。 虽然有些当代的存在主义者对哲学家这种学院式存在 曾 第 3 页 经加 以检讨批评 ，但是工夫还做得不够 。一个人为一项职业 所 付 出 的代 价是法 国人所 谓 专业缺憾 。医师和工程师容 易从他们 自己专擅 的观 点来 观察事物 ，因此对这个特定范围以外的所有现象，都表现出显 著的昏愦无知 。愈是特定的视界，其焦点也愈精确 ；然而对焦 点 以外的四周也愈发全然不知 。做为在学 院里从事专业工作 的一员，我们很难要求哲学家避免他 自己的专业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