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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代两京规划制度研究 张然 摘要：隋代两京大兴和洛阳在规划和建设过程中体现了中国古代的礼制营国思想。笔者在史书中对隋代历 史背景和都城建设的历史沿革进行梳理和提炼，通过对两京营建的主客观缘由、决策过程和营建机构的分 析，剖析不同等级和部门的官员在规划过程中所起到的作用以及相互关系，总结出隋代都城的城市规划与 营建体系，并认为隋代的都城建设是由皇帝决策、宰相辅助决策，同时由尚书省作为核心机构进行城市规 划，并通过多部门协调完成具体城市营建。透过隋代的都城规划制度，可以看出在特定的历史时代中，城 市规划并不是以满足城市的经济发展和人的生活需求为目标，而是更多地体现出一种标志性和象征性，是 以皇帝为首的国家领导层巩固政权的手段和进行阶级统治的工具。 关键词：礼制，隋，都城，大兴，洛阳，城市规划制度 1 前言 周朝以来，礼制和以“礼”为核心的意识形态长期影响着中国古代社会政治、军事、经 济等各个领域的活动。在城市规划与建设层面也不例外，成书于战国时期的《周礼》以建国 制度为核心，以“盘庚迁殷”、“周公营洛”等建都活动为研究对象，系统地总结了周代的城 市规划官职制度，这一套制度对中国古代各个时期的城市规划与建设制度有着重要影响。 隋大兴是在中国历经南北朝长期战乱后实现统一的隋文帝时期重新营建的都城，其巨大 的规模和完整的形制在中国城市规划建设史上具有重要意义，而后在隋炀帝时期营建的东都 洛阳继承了大兴的特点，并有一定的演进。本文通过对两座都城营建的行政过程进行分析， 探讨隋朝自上而下的规划行政制度。 2 隋文帝定都大兴 公元581年，杨坚建立隋国，随后迁都大兴。本节将从隋文帝迁都大兴城的动因、决策 过程和营建机构三个方面来剖析大兴城兴建的前因后果。 2.1 迁都缘由 历朝迁都的传统是隋文帝决定迁都大兴的历史缘由。隋文帝在建国之初下达迁都的诏令 中道：“若使天意不变，施化何以成四时，人事不易，为政何以厘万姓！”这体现了 “变”1 的哲学思想，天变乃有四季，人变方可为政，一成不变只会导致停滞不前。“是故姬邑两周， 如武王之意，殷人五徙，成汤后之业。若不因人顺天，功业见乎变，爱人治国者可不谓欤！”2 隋文帝用古人曾在一个王朝内数次迁都为例，论证迁都的必要性。 此外，大兴城位于汉代旧长安城东南侧的龙首山高地地区，“龙首山川原秀丽，卉物滋 阜，卜食相土，宜建都邑，定鼎之基永固，无穷之业在斯。”将宫城和皇城置于龙首山高地，3 坐北朝南，鸟瞰全城，可以凸显皇帝的威严，是营建新都的绝佳选址。 2.2 决策过程 虽然隋文帝建国之后一直有迁都的打算，但建立新都毕竟事关重大，还是需要综合百官 的意见从长计议。最初进言迁都的大臣是苏威：“纳言苏威劝帝迁都”，苏威当时的职位是门 下省的长官纳言，地位相当于国之宰相。“帝以初受命，难之。”而皇帝因刚刚取得皇位，国 家尚未稳定，对迁都之事还有所顾忌。“夜，与威及高颎共议。”除了苏威，时任尚书左仆射 的高颎同样是宰相，皇帝与其二人共谋此事。之后，庾季才进言：“臣仰观乾象，俯察图记， 必有迁都之事。”庾季才观察了天象，并同地图进行了比对，认为一定有迁都的行动。“且 汉营此城，将八百岁，水皆咸卤，不甚宜人。愿陛下协天人之心，为迁徙之计。”由于长安 已存在七百余年，水质已逐渐变差，不再适宜人类居住，迁都迫在眉睫。隋文帝表示：“太 师人望，复抗此请，无不可矣。”迁都一事终于确定了下来。4 公元582年， “诏高颎等创造新都于龙首山。”从整个决策过程来看，群臣在揣摩圣5 意的同时，对迁都一事进行必要性论证和可行性分析，并辅助皇帝做出最终决策。 2.3 营建机构 为建设新都，皇帝组建了一个临时性的营建机构，专管大兴城的建造工作，“仍诏左仆 射高颎、将作大匠刘龙、巨鹿郡公贺娄子干、太府少卿高龙义等创造新都。”6 大监总领新都建设的一切事宜，“高颎，字昭玄。领新都大监，每坐槐树下以听事，其 树不依行列。”在营新都的过程中，高颎作为总领事，作用甚大，关于高颎的具体职责，史7 书上有下列记载： “领新都大监，制度多出于颎”， “高颎虽总大纲……”可以看出，高8 9 颎负责制定 “制度”和 “大纲”，包括营建新都的理念、宫城等重要行政空间的营建要求、 城市的具体选址、城市人口等新都规划总方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