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阳初与定平民教育试验-CUHK.PDF

晏陽初與定縣平民教育實驗 ● 李金錚 一　如何評價定縣平民教育實驗 20 30 二十世紀 、 年代，中國掀起了一股 「到民間去」，搞「民眾教育」和 「鄉村 建設」的熱潮。發起和參加這一運動的，既有社會團體，也有政府機關，還有慈 善機構、大專院校、教會組織等。1934年，全國已有六百多個團體從事農村工 1930-37年，每年到 作，有一千多處從事實驗1 。這一規模空前的鄉村建設運動，在中國近代鄉村社 定縣實驗區參觀者絡 會發展的進程中，佔有突出的歷史地位。作為歷史學者，對於這樣一個重大的 繹不絕。他們從不同 歷史事件，除了盡力復原歷史過程以外，更應該在此基礎上做出合乎邏輯的解 的立場對定縣實驗發 表如下評論：科學家 釋，對前輩們的事業做出公正的評價。本文擬對影響較大的中華平民教育促進 任鴻雋認為平教會的 會（簡稱平教會）舉辦的定縣平民教育實驗 （簡稱定縣實驗），貢獻一得之見，以 主張最為正確；經濟 求指正。 學者孫冶方認為，其 「主觀方面的好意， 我自1986年開始關注平教會及其舉辦的定縣實驗，在定縣 （今為定州）、北 絕不能掩飾他們底工 京、南京等地，盡可能搜集了所能見到的資料。尤其是南京的中國第二歷史檔 作在客觀上的開倒車 案館收藏了平教會的一個全宗，包括工作報告、農村調查以及圖片等等，彌足 作用」；全盤西化論 者陳序經認為 「十餘 珍貴。迄今，我認為，關於平教會和定縣實驗的歷史線索和基本史實已經大體 年 來 的 鄉 村 建 設 工 弄清了，而對它的評價還有待進一步研究。 作⋯⋯多是 『空而無 讓我們先了解一下以往對於定縣實驗的看法。1930-37年，每年到定縣實驗 用』」；國民黨中央委 員張繼甚至說： 「定 區參觀者絡繹不絕，形成風靡全國的定縣參觀熱。參觀者有國 內的，也有外國 縣事業，直不啻一騙 的，有鄉村工作者，也有學者、專家 、新聞記者以及軍政各界人士 。不管到過 人的東西。」 還是沒有到過定縣的，都從不同的立場和角度對定縣實驗發表過意見，歸納起 來 ，主要有以下幾種： 第一種意見 ，對定縣實驗持全面肯定態度 。如科學家任鴻雋教授認為 ：「我 們以為平教會的主張最為正確 。它的貢獻也值得稱讚⋯⋯不管它的成績怎樣， 它的效果怎樣，我們以為它的方向是不錯的。」2 第二種意見，對個別方面予以肯定，但總體上是否定的。如經濟學者孫冶 晏陽初與定縣 65 方認為 ，不能否認改良主義者的教育和技術意義 ，但其「主觀方面的好意 ，絕不 平民教育實驗 能掩飾他們底工作在客觀上的開倒車作用」3 。 第三種意見，全盤否定。如全盤西化論者陳序經認為 ：「十餘年來的鄉村建 設工作還未超出空談計劃與形式組織的範圍」，「原因不外是實際作過工作的寥 寥無幾 ，就是作了，也多是 『空而無用』。」4 第四種意見，已經脫離平心靜氣的軌道 ，完全情緒化 ，甚至惡意中傷 ，極盡 謾罵之能事。如國民黨中央委員張繼說： 「定縣事業，直不啻一騙人的東西 。」5 1949年後 ，受政治氣候和中國革命範式的影響，直至80年代初 ，對定縣實 驗不僅完全否定，甚至將其視為帝國主義的買辦和走狗 。中國人 民大學農業經 濟系主編的《中國近代農業經濟史》認為，晏陽初的平教實驗「這條道路不僅是走 不通的，而且是一種反動的」，「經過他們的 『實驗』，農民更窮了，所謂 『生計教 育』不但不足以救窮 ，反而甚至不能維持前幾年 『窮』的水平。」6 80年代中期以降，對 80年代中期以降 ，隨思想禁錮的解放 ，對定縣實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