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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想战线　 　 　 ２０１７年第６期 第４３卷 №６，２０１７ Ｖｏｌ４３ 宋元变革论笔谈 主持人： 王瑞来 主持人言： ２０世纪初发源于日本的唐宋变革论， 进入新世纪后又重新发酵， 得到了 极大的关注。 唐宋变革论的视阈是不是可以完全涵盖唐代以后的中国历史？ 学界已经开始 审视， 不再将这一观察作为万能的理论范式， 盲目地套用于所有历史研究领域。历史在时 空中运行。 这组笔谈文章， 就时间而言， 关注的是宋元， 乃至延伸到明清， 都是向下看历 史； 就空间而言， 视点多是聚焦于江南地域。 这一时空中演出的历史， 用唐宋变革论的理 论框架很难圆满地解释。 于是， 便有了 《向下看历史———宋元变革论略说》 《“唐宋变革” 前后的江南角色与元明江南嬗变》 《富民与宋元社会的新发展》 《宋元海洋意识的新变与 海洋贸易时代的确立》， 多视角展开的新尝试。 虽说是新尝试， 却也是旧积累。 看似高屋 建瓴， 视野宽阔， 其实是基于大量史实微观研究的高度提炼。 这组笔谈文章不言而喻的潜 在意识， 都是试图来探索中国历史是如何经历宋元， 步入明清， 走到今天的。 《向下看历史———宋元变革论略说》 认为， 科举社会与士大夫政治等北宋因素， 在南 宋江南特定的场域发酵。 士人流向多元化， 活跃于地域社会， 引领了社会转型。 千年繁荣 的江南社会经济结构， 并未因宋元易代而遭受重大破坏。 持续扩展的变革， 奠定了明清地 域社会的基础。 中唐至北宋是唐宋变革的典型阶段或高潮， 江南成为中国经济文化最先进和最具活力 的区域， 成为中国经济重心和文化主脉所在， 成为 “富民” 农商经济成长发展的 “风水 宝地”， 同时也是 “唐宋变革” 或南北博弈的主要原动力地带。 在东亚大陆长城以北、 黄 河中下游和长江中下游三大地域版块长期分野及彼此博弈、 互动中， 江南充当了华夏先进 的经济文化南渡转移的栖息地和回旋再发展的辽阔 “后院” 地带。 而欧洲希腊罗马的南 方就是地中海， 不存在类似江南的转移回旋地带。 《 “唐宋变革” 前后的江南角色与元明 江南嬗变》 尽管还是从唐宋变革的视阈阐述， 以世界史视野对江南重要性的强调， 其实 已经超越了唐宋变革论的范围。 中唐之后逐渐崛起的富民阶层， 在宋元时期持续发展与壮大。 蒙元政权入主中原， 并 未对既有的经济发展与经济关系造成太大的破坏， 因而也没有从根本上阻碍唐宋以来富民 阶层的发展态势， 同时还造就了一个沉潜于乡村社会的普通士人群体。 《富民与宋元社会 的新发展》 一文， 对唐宋变革论的发轫时期的认识， 对蒙元时代的认识， 对地域社会士 人群体的认识， 与宋元变革论的主张并无二致。 从南宋开始， 朝廷的海洋贸易政策取向明显地由驭戎转向趋利， 元朝则继承了宋朝追 求经济利益的态度。 而民众的海洋意识也有了根本改变。 宋元激发出的沿海百姓贸易求利 的海洋意识及中国在海洋贸易中的优势， 使中国对外贸易真正进入海洋贸易时代。 《宋元 海洋意识的新变与海洋贸易时代的确立》 所指出的前所未有的事实， 也彰显出新的时代 变化。 “同归而殊途， 一致而百虑。” 笔谈四文对宋元社会的认识与归纳， 既有所见略同的 契合， 也有见仁见智之不同。 横看成岭侧成峰。 从各自视点出发， 对宋元以来中国社会演 变或转型的探讨， 无疑会深化和丰富对历史走向的理解。 认识的存疑与整合， 应当成为今 后的作业。 探索中国历史走入近代的轨迹， 根植于中国大地、 浸润于历史传统之中的中国 学者， 应当具有超越唐宋变革论， 建立重要议题的宏大气魄与具体操作。 ·６０ · 宋元变革论笔谈★ 王瑞来，李治安，林文勋　 薛政超，黄纯艳★ 向下看历史 　 　 ———宋元变革论略说 王瑞来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