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儿》文本中男性沉默形象意义解读.docVIP

PAGE PAGE 1 《宠儿》文本中男性沉默形象意义解读 　　[摘要]美国黑人女作家托尼?莫里森在1987年发表的奴隶叙事小说《宠儿》中讲述的是以沉默为主旋律的故事。因为蓄奴的制度化和合法化，暴力被法律确认和保护，黑人奴隶的命运只能是沉寂。笔者试着从文本中描写的“甜蜜之家”奴隶种植园中五个男性奴隶的沉默形象入手，剖析其形象的意义。“沉默”的“言说”，打破了话语背景的束缚，让一段被刻意涂写和遗忘的历史大白于天下，这是莫里森在黑人文学中所作的贡献。 　　[关键词]沉默；意义；男性；《宠儿》；记忆 　　[中图分类号]I712.07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6639（2012）02—0041—05 　　一、《宠儿》：“沉默”的故事 　　十年酝酿，三年笔耕，美国非裔黑人女性作家托尼?莫里森在1987年完成了奴隶叙事小说的巅峰之作《宠儿》，该小说为作家摘取了1988年普利策图书奖和1993年诺贝尔文学奖两项桂冠。莫里森通过独特的“种族言说”方式为读者呈献了黑人被沦为奴隶后蒙羞与蒙难的那一段黯黑而惨烈的历史：在蓄奴被合法化的强势话语下，黑人奴隶们无论“男男女女都像棋子一样任人摆布”[1]，他们在奴隶主的眼中与骡子、马、牛、驴等低等动物没有任何区别，是奴隶主拥有的会说话的劳动工具，是奴隶主的私有财产，可以“被租用、被出借、被购入、被抵押、被偷走、被掠夺”[2]，像动物一样被奴役、被驭使、被鞭笞、被呵斥、被杀戮，“不只是奴役、杀戮或者残害你，还要玷污你。玷污得如此彻底，让你不可能喜欢你自己。玷污得如此彻底，能让你忘了你是谁，而且再也不能回想起来”[3]。奴隶每天不但要承担艰辛田间劳作，还不得不在劳作之余为主人们提供生理上的兽性满足。蓄奴制的残忍与暴戾让莫里森痛心地意识到，语言太脆弱，不足以承载和“言说”那么厚重的苦难，因此，作家在小说结束时悲怆地喟叹道，《宠儿》“不是一个可以继续的故事”，也“不是一个可以重复的故事”，更“不是一个可以流传的故事”[4]。记忆是不明智的，“因为一提起过去就会唤起痛苦。过去的一切都是痛苦”[5]。创伤的研究成果告诉我们，在严重的精神创伤性的记忆中，伤害事件的画面会不断地在梦境中出现，即使在清醒状态下，那些画面也将不断地在脑海中重现，创伤受害者因而会经常处于惊恐和痛苦之中不可自拔。因此，对于身心经历巨大创伤的黑人奴隶们来说，关闭记忆的大门，无疑是疗伤的最好手段。于是，“沉默”成为故事的主旋律。 　　二、男性的沉默形象及其意义分析 　　莫里森在《宠儿》中为奴隶们建构了一处生产和生活空间：“甜蜜之家”奴隶种植园。奴隶主加纳夫妇通过奴隶贸易购买六个黑人在庄园从事苦役，除主角塞斯是女性外，其余五个全部是二十来岁、皮肤黝黑、精力充沛的男人。这五个男人是西克索、黑尔以及保罗三兄弟。保罗显然是欧化的名字，他们原先的非洲姓氏名讳，我们不得而知，只知道他们现在被叫做保罗?A?加纳、保罗?F?加纳以及保罗?D?加纳，很显然，这是主人“赏赐”给他们的姓和名，中间名仅为单个字母A、D、F，只为着名字听上去有所区别，也便于主人发号施令。名字承载着一个民族独特的心理寄托和文化隐喻，在非洲氏族文化里，“命名仪式在非洲民族的仪式体系中占有重要地位”[6]，因此，名字是一个美丽的文化符号。新姓名的赐予，切断了文化联系和记忆，瓦解了黑人以自我主体为依存的文化根基。《宠儿》中命名系统的缺失，表明在奴隶制语境下，黑人群体的“自我存在”在白人奴隶主眼里是何等的微不足道[7]！就是这五个男人，一个疯了，一个失踪了，一个被卖了，一个被烧死了，只有保罗?D经历无数劫难而幸存，成为“甜蜜之家”最后一个男性奴隶。五个被奴隶主加纳自豪地称为最具有“男子汉气概”的男性奴隶，在罪恶的蓄奴时代，其自我的主体性与话语归于了寂静与沉默。解读“五个男人”沉默形象及其蕴含的含义，对于《宠儿》的主题的重构与解读，显然有着重要的意义。 　　（一）保罗?A 　　他是保罗三弟兄中的老大，很小就被卖到了“甜蜜之家”做奴隶。文本对于他的“在场”借用了第三人称视角的碎片来呈现：西克索与“三十英里女人”帕特西幽会闹的笑话让保罗三弟兄和黑尔笑出了眼泪。奴隶主加纳死后，他的妹夫“学校老师”在加纳夫人莉莲的邀请下，接管了庄园，成为庄园和黑奴们新的主人。“学校老师”轻言细语，举止文明儒雅，轻声咳嗽，嘴角的痰迹用手帕轻轻拭去。“文明儒雅”的他打了保罗?A——为了宣示新主人的威严，需要这么一个简单的“仪式”，至于保罗?A该不该挨打，不是主人要考虑的问题，也用不着为这么一个“小问题”伤透脑筋去寻找理由。保罗?A午饭以后回去搬木头，本来要与保罗?D、西克索和黑尔晚饭时回住处见面，共谋出逃大计，但是后来却再也没有出现过。塞斯逃亡途中，看到树上有一个吊着的人，穿着保罗?A的衬衫，却没有了脚和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