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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化史上“鸠鸟”形象的蕴意、功用及演化 2008年9月 第35卷第5期 山西师大(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ShanxiNormalUniversity(SocialScienceEdition) Sept.,2008 V0l_35No.5 中国文化史上鸠鸟形象的蕴意,功用及演化 王泽强 (淮阴师范学院中文系,江苏淮安223001) 摘要:先秦古墓中出土的大量铜器鸠乌的造型因地而异,形态丰富,象征意义不同.古羌人鸠器象征着 古羌人畜牧业兴旺发达和生活和平安宁,吴越鸩器象征着统治者的权势,声威,鲁国鸠首表达的是父慈子孝的伦 理教化意义,楚徐鸠首与尊老敬老有关.两汉时期政府向年老者颁发饰有鸠乌形象的拐杖,鸠杖持有者因此享 受许多优待和特权.魏晋南北时期人们用鸠鸟来占卜,预测吉凶,把它视为孝子的化身,而文艺作品中的鸠乌意 象则趋于完美,象征吉祥,财富.唐代及其以后,崇鸠开始减弱,渐趋消亡. 关键词:文化;鸠鸟;敬老;象征 中图分类号:I2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5957(2008)0543094445 在中国悠久灿烂的文化史上,鸠鸟曾经是最受 关注,喜爱甚至崇拜的鸟类之一.人们很早就在器 皿上描绘它,用金属,玉石,树木,陶瓷等材料来塑造 它的形象,在诗,文及音乐作品中歌咏它,把它雕刻 在手杖的顶端并赋予丰富而深刻的含义.在早期中 国人的艺术作品中,鸠鸟意象随着社会的发展而不 断变化,并发挥着重要的社会功用. 先秦时期:文化的多元化与 鸠首造型及内涵的多样化 古人所说的鸠鸟包括五种外形相近的鸟,即 祝鸠,鸬鸠,雎鸠,爽鸠和鹘鸠,现代为鸠鸽类部分鸟 的通称,通常指斑鸠,状如灰鸽,头小,尾大,胸凹. 鸠鸟很早就成为艺术家们创作的题材,寄寓着丰富 的情感内容.在距今七千年的河姆渡遗址中出土的 陶盆上绘着的双鸟护禾图中的鸟形很像鸠鸟 [1](P126,132).在距今五千年左右的良渚文化遗址 中出土了许多精美的玉鸟,包括圆雕玉鸟和刻画玉 鸟——小喙,小翅,疑似鸠鸟.[2]而《诗经》中对鸠 鸟的歌咏则反映了春秋时代人们对它的认识和情 感: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 逑.(《周南?关睢》)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 之.(《召南?鹊巢》) 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 耽.(《卫风?氓》) 鸬鸠在桑,其子七兮.淑人君子,其仪一 兮.(《曹风?鸬鸠》) 鸠鸟是一种常见鸟,喜食浆果;不擅于筑巢,鸟巢 结构简易;对子女一往情深,总是尽心养育照料;一 经相配则终身不离不弃.古人观察到鸠鸟的这些习 性,并用作为比兴,来抒发自己的情感.上引首例以 雌雄雎鸠的应答声奏响了男婚女嫁的和谐序曲,次 例以鸠居鹊巢表示婚姻美满之意,三例以鸠食桑葚 为喻劝人不要沉湎于恋爱之中,末例以鸬鸠平等地 对每一只小鸠喻君子感情专一.在《诗经》时代,鸠 鸟意象与婚姻爱情及家庭生活密切相关. 有趣的是,先秦时期鸠鸟形象不约而同地出现 在各地方制作的手杖的顶端,人们称之为鸠杖首或 简称鸠首.古墓中出土的先秦鸠首造型因地而异, 形态丰富,主要可分为以下几种类型:(1)古羌人鸠 首:鸠一牛一犬.[3]1983年出土于青海湟源县距 今约3500年的卡约文化遗址的古羌人墓中.这种 收稿日期:2008445-04 作者简介:王泽强(1965一),男,江苏盱眙人,淮阴师范学院中文系副教授,文学博士,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所博士后. .--—— 94——?—— 造型正是游牧生活最寻常一幕的写照,象征着古羌 人畜牧业的兴旺发达和生活的和平安宁.(2)吴越 鸠首:鸠一跪人.主要出土于吴国,越国属地江苏南 部及浙江的吴越春秋战国墓中,如浙江湖州战国越 墓[4](1969年出土),江苏丹徒春秋吴墓[5](1984 年),浙江绍兴战国越墓[6](1990年)及浙江德清战 国越墓[7](2003年)中发现的鸠杖首都是鸠鸟下面 跪着一个人.吴越人尚武,其武器制作特别精良,解 放后出土的越王勾践剑[8](P186),吴王夫差 剑[9]虽在地下泥水中浸泡千载,出土时依然完好 无损,十分锋利.这根鸠杖可能是权杖,[7]象征着 统治者的权势,声威,有耀武扬威的震慑作用.(3) 鲁国鸠首:大鸠一小鸠.20世记70年代出土于鲁 国故城,杖首由三只鸠组成:一只大鸠身上背着一个 小鸠,嘴里还衔着一个小鸠.鲁国是孔孟的故乡,是 儒家文化的发源地.从这根展示父母含辛茹苦养育 子女情形的鸠杖首不难看出制杖者所要表达的父慈 子孝的伦理教化意义.(4)楚徐鸠首:单鸠.1993 年在楚国故都郢城附近郭店战国楚墓中出土两根相 同的铜鸠杖首,[10]通体饰错金银羽状鸟纹及卷云 纹,鸠鸟卧伏,圆眼,勾喙,曲颈,作回首啄背状.同 年在江苏邳州戴庄镇九女墩二号墩的春秋徐墓中出 土一根铜鸠杖首,[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