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国民党乡村渗透的制度逻辑从权力结构均衡分析.docVIP

２００９年第１２期 Ｎｏ．１２．２００９ 浙江社会科学 ＺＨＥＪＩＡＮＧ ＳｏＣＩＡＬ ＳＣＩＥＮＣＥＳ ２００９年１２月 Ｄｅｃ．．２００９ 早期国民党乡村渗透的制度逻辑 从权力结构均衡分析 口吴素雄杨华 内容提要早期国民党通过军事手段获得执政地位，且通过保甲制来控制乡村，但并不意味着其获得了对乡村的支配优势，基于此，国民党组织力图向乡村渗透。为避免“党政合一”造成乡村治理的官僚化，国民党在基层推行“党政分开”并倡导“党义治国”，但在当时中央权威不足的背景下，“党国体制”的调整导致了国民党基层治理权力的空洞化和劣化，这意味着社会权力的精英化过程中断，分散的社会权力更无力制约政治权力载体的资源汲取，也就不能阻止破产的、原子化的乡村社会权力载体被反体制精英重新组织化为反体制力量。 关键词 国民党 乡村渗透“党政分开” “党义治国” ●● 作者吴素雄，法学博士，温州医学院人文与管理学院讲师；杨华，温州医学院人文与管理学院教授、副院长。（温州３２５０３５）对早期国民党在大陆失败，多数研究主要归因于国民党政权的腐败，而对腐败原因的探究则又集中于国民党的高层专制集权、排斥民主所导致的合法性流失。少数学者注意到国民党向基层渗透的失败使其丧失了广大乡村这一本可以支配 迁的影响，也没有谈功能需求下的应然结构，因此。 本文以权力结构的均衡为分析框架，深入到社会心 理层面，通过解剖国民常向乡村渗透的制度演变逻 辑来分析国民党向乡村渗透的真实困境。 一、保甲制度 国民党建党之初，国家体制权威处于碎裂化 状态，国民党作为割据势力的一部分，在获得全国 的资源。事实上，国民党乡村渗透失败的主要原因却并非是过分集权，比如日本的家近亮子将国 民党统治合法性的流失主要归结于国民党向基层社会渗透技巧的生涩。而国内的王奇生则注意到 执政地位之前已经分享政治权力，之后，在国共合 作的局势之下，国民党充分利用了共产党的社会动员和组织能力，发动工农有效地整合了地方政治资源，较快实现了政治权力的替代，但这种替代并不意味着其政治权力能向社会权力顺利转化及其强渗透性。随着国共关系的破裂，国民党虽然 了国民党党政关系对于国民党向乡村渗透的重大影响，他认为，国民党形式上形成了党政之间的权 力平衡与制衡关系，但在实际的运作中，党政之间为资源争夺时起冲突，使党治在地方层级，特别是在乡村处于虚拟的虚弱状态。④ 家近亮子和王奇生的认识，为对国民党组织及 其政权的研究开启了另一视角，但这些研究仍然只 大体上把握着政治权力，但是由于国家内部战乱 不断、百废待兴，而在外部，世界体系的竞争给中国的现代化带来巨大压力。压力加重了国家资源汲取的强烈愿望。然而，在国民党执政期间，中国 是就结构而谈功能，而没有更深一步从社会或其个体的利益偏好来探索功能需求对社会政治结构变 １８ 万方数据 浙江社会科学 的工业基础极端薄弱，无法提供国家现代化所需要的资本积累，在这种情况下，广大农村自然成为国家资源抽取的主要对象。 然而，尽管执政以后的“国民政府给了农民抽象的民权资格，却又因其经济上的掠夺性而根本无法解决基本的民生问题，以致于缺乏实现民权的基本条件，从而更强化了农民对政权的疏离感。”②与此同时，国民政府为了使资源汲取顺利进行，恢复了保甲制度，在这种制度下，“乡保经费在‘自治财 政’的幌子下，向人民按年按月派款，全年内没有计划预算，要多少就派多少，随要随派，劳苦大众只有 按派款额负担出款的义务，没有过问开支的权利。此外，为了充实兵员，实行‘三丁抽一，五丁抽二’，由于乱抓壮丁的影响，农村青壮年有的被抓，有的潜逃，弄得农业衰败，田地荒芜。”④ 由此可见，尽管保甲制要求保甲长由选举产 生，但这个时期的保甲制度只是希望在传统保甲 制基础上注入现代民主精神，而在操作实践中要 与蒋介石提出的社会治理的“四字方针”—— “教、养、卫、管”相一致。所谓“教”就是教化，用 传统的礼义廉耻思想来教育老百姓；“养”就是让 人民行为有规矩、合乎规矩；“卫”则是农村军事化的社会整合；“管”自然意味着强化对农民的管理。因而保甲推行的实质带有很强烈的功利目的，以致于蒋介石自己也认为：“今乃欲使自治之领导者而兼自卫之负责者，何异南辕北辙，结果必至宽猛无所适从，既易受群众之挟持，且将失其制 裁之威力，自治自卫之使命将无术以完成。”＠这 说明，蒋实行保甲的主要目的在于遏止农村共产党势力的发展，这一取向决定了国民党地方政府不得不抛弃自治和民主成份的地方治理。问题在于，国民党一旦强化了体制力量对地方的控制或将社会权力体制化，就会增加财政负担，而在财力不足时，也就只得强化国家体制或体制化力量对社会的掠夺。 对地方势力来说，他们一定程度上也具有推行保甲的积极性，因为保甲有助于他们遏制共产党在乡村力量的发展，另一方面，推行保甲之后，他们的法定权力增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