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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唐宋国家土地产权职能之转变 薛政超 （云南大学历史学博士后流动站，昆明，650091 邵阳学院湖南省魏源及湘西南文史研究基地，邵阳，422000） 摘要：据唐《田令》规定，国家通过强制口分田的还授，尤其是规定永业田与口分田不得自由买卖，即限制以土地买卖为核心的处置权与转让权，确实赋予了均田制下的土地产权一定程度的国有性质，而国家视“税”为“租”的赋役理念对之亦有反映。在社会经济的实际运行过程中，均田制下无论是来自祖业的私田，还是受自国家的土地，其中所包含的地权国有性质在土地买卖中被逐步剥夺，而土地产权中的私有部分则在土地买卖中不断扩张，并最终得以完整确立。与此相对应的是，国家在逐渐放弃以政治强力维持国有地权职能的同时，其重心逐步转向允许和规范土地自由买卖，维护土地私有产权，并建立起一套完整的制度。 关键词：土地产权；国家职能；土地买卖；唐宋 关于唐宋时期土地产权 学界对“产权”有多种定义，并有广、狭之分，本文所谓“土地产权”，是指对一定土地的所有权、占有权、使用权、收益权、继承权、处置权、转让权等。制度的变化，学界已有非常深入的研究，但因所持理论与观察角度的差异而仍存在不少争论，如关于均田制下土地产权的性质问题，如何看待唐宋以来土地私有产权的确立与发展的问题等等，因而仍受到学者们的关注。我们认为，对土地产权的管理，是 学界对“产权”有多种定义，并有广、狭之分，本文所谓“土地产权”，是指对一定土地的所有权、占有权、使用权、收益权、继承权、处置权、转让权等。 一、均田制下国家维护土地产权国有的职能及其逐渐丧失 在唐代前期，国家颁布均田令，推行均田制。对均田制下土地产权的性质，学界历来有不少争论，大致有国有说、私有说及国有与私有二者并存说。 相关学者之观点可参考有关均田制研究的综述：乌廷玉、张占斌：《六十年来日本学者均田制研究综述》，《中国史研究动态》1985年第6期，第 相关学者之观点可参考有关均田制研究的综述：乌廷玉、张占斌：《六十年来日本学者均田制研究综述》，《中国史研究动态》1985年第6期，第23—27页；张国刚：《二十世纪隋唐五代史研究的回顾与展望》，《历史研究》2001年第2期，第148—170页，及《改革开放以来唐史研究若干热点问题述评》，《史学月刊》2009年第1期，第5—29页；耿元骊：《唐宋土地制度研究·绪论》，长春：东北师范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7年，第9—11页，及《十年来唐宋土地制度史研究综述》，《中国史研究动态》2008年第1期，第19—23页。其具体论著及其余综述不具引。 （一）国家通过法令确立土地产权一定程度的国有性质 按照唐《田令》的规定， 天一阁博物馆、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所天圣令整理课题组：《天一阁藏明钞本天圣令校证（附唐令复原研究）》下册，北京：中华书局，2006年，第449—453页。另见宋家钰：《明抄本天圣〈田令 天一阁博物馆、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所天圣令整理课题组：《天一阁藏明钞本天圣令校证（附唐令复原研究）》下册，北京：中华书局，2006年，第449—453页。另见宋家钰：《明抄本天圣〈田令〉及后附开元〈田令〉的校录与复原》，《中国史研究》2006年第3期，第75—93页。 就口分田而言，均田令规定普通百姓所占一般为其应授田土的80%，这部分田土并没有规定如永业田一样“皆传子孙，不在收授之限”，而是被纳入应还授田地之内：“诸以身死应退……口分地者，若户头限二年追，户内口限一年追。如死在春季者，即以死年统入限内，死在夏季以后者，听计后年为始。其绝后无人供祭及女户死者，皆当年追。” 同时，还规定了严格的还授程序：“诸应收授之田，每年起十月一日，里正豫校勘造簿。至十一月一日，县令总集应退应授之人，对共给授。十二月三十日内使讫，符下按记，不得辄自请射。其退田户内，有合进受者，虽不课役，先听自取，有余收授。乡有余，授比乡，县有余，申州给比县；州有余，附帐申省，量给比近之州。”武建国先生总结均田制下土地授受有两种类型、四种方式，簿籍授受、户内通分是以现有土地为主，不实际授地；官田授受、对共给授则实际给予国有土地，簿籍授受也体现了国家对于土地的某种所有制关系。 武建国：《论均田制土地授受方式——兼论均田制实施范围》，《历史研究》1987年第5期，第45—57页；《均田制研究》，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2年，第123—152页。由于永业田“不在收授之限”，均田制下的土地还授应主要指口分田之还授。此外，均田令对口分田的买卖、贴赁及质也有严格的限制，规定只有 武建国：《论均田制土地授受方式——兼论均田制实施范围》，《历史研究》1987年第5期，第45—57页；《均田制研究》，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2年，第123—152页。 就永业田而言，据均田令普通百姓所占一般为其应授田土的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