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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文明起源研究综述 朱桢 文明” 一词，最早出现在中国古代文献中，是《易经?文言》的天下文明”， 孔颖达疏曰：“有文章而光明也。”可见不是现代语言中“文明(Civilization) 一词的含义。学者们经常讨论的“中国古代文明”和“文明的起源”的“文明” 又不是广义上的历史文化的文明，而是指人类社会的一种进步、发展的状态。美 国学者摩尔根首创分人类历史为蒙昧、野蛮、文明三个时期的社会发展史学说 ［①］,得到了恩格斯的承认和推崇［②］。世界人类历史如此，中国古代历史也是 如此，经历蒙昧、野蛮后进入文明时期。但这个文明时期是从何时何地开始的呢？ 长期以来，学者们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以极大的热忱积极地推动着这场关于中 国古代文明起源的学术论争。不断出现的考古学材料，不断出现的新论点，使得 争论更加激烈和精彩。 一、文明的诸要素或者说文明起源的标准 文明的要素和标准的确定是讨论文明起源的基础工作。正因为学者对所定要素标 准不一，才使得文明起源的讨论观点林立，莫衷一是。归纳起來，有下列几说： 青铜冶铸技术、文字的发明和改进、城市和国家的起源［③］； 农业和水利灌溉的发展、城堡和城市的形成、文字的岀现、阶级和国家的产生、 龙的孕育和出现［④］; 原始文字、金属工具、城堡［⑤］； 工具、用火、艺术的起源、埋葬习俗［⑥］； 人工制火、图腾崇拜［⑦］； 文字、青铜礼器、城市［⑧］； 历法［⑨］； 刻划符号代替结绳记事［⑩］。 在一般都认为可信的标准(文字、青铜器、城堡)中，学者们所强调的主次也有 不同：如有的认为文字最重要［11］；有的单从刻划文字推断中国古代文明的源头 ［12］；有的则强调青铜器的作用［13］,有的认为中国在青铜时代开始正式进入文 明［14］；等等。 二、文明起源的条件 文明不是凭空发展而来的，它的出现必须有其契机、基础，或者说社会历史的环 境。对此，也有不同的意见： 发生于新石器时代的农业生产，即农耕和畜牧以人工增加天然产物的生产，导 致了文明的产生。山新石器时代农业发生到文明起源，中经dj生产力之继续发展 而岀现的革命，山部落、农村结合为国家、城市。农业革命是文明起源的棊础［15］。 人类走上文明自需一定的经济实力，为此，新石器时代人类开抬使用农具，农 业生产由此出现［16］ o 社会生产力发展到一定水平，是文明概念成立的本质根据，也是文明时代产生 的现实基础。文明或文明时代的起源，是以物质生产力发展到特定水平，并曲此 直接导致脑体分工、城乡分离，为其产生的本质根据和真正标志［17］。 三、文明起源的地域 文明起源的争论焦点就是地域问题。 （一） 一元论。坚持认为中国古代文明起源的一个地域论，文明产生后向四外扩 展。 黄河流域。坚持文明起源一元论者多数认为中国古代文明起源于黄河流域，黄 河是中华民族的摇篮［18］。黄河流域众多的考古学文化，何者是文明的肇端呢？ 学者们的看法又有不同： （1） 偃师二里头文化［19］ （2） 王城岗河南龙山文化晩期遗址［20］ ［2叮; （3） 龙山文化后期遗址［22］； （4） 大汶口文化［23］； 辽河流域。根据辽西发现的祭祀女神庙积冢群址，有认为这为中华文明起源问 题找到了新线索［24］。 金沙江南北两侧的哀牢山、乌蒙山、凉山。认为元谋猿人的子孙从金沙江两侧 迁往今甘肃地区为远古羌戎后，从伏羲到夏禹等中国古史传说时代的古帝王之族 别多数为古羌戎，他们是中国文明的起源［25］。 （二） 二元论。传统的中国古代文明一元论即起于黄河流域说，在新的考古学发 展的同时，不断受到怀疑、冲击，越来越多的人认为，除黄河流域外，其它某一 个地域也是古文明的策源地，古文明的摇篮。 1-长江流域。论者认为，长江流域与黄河流域有着同样的旧石器文化；从远古时 起，中华民族远祖不仅在黄河流域，同时也在长江流域创造了发达的原始文化 ［26］。 50年代以来在长江流域先后发掘了时间、程度都相当于黄河流域仰韶文化 和龙山文化的河姆渡、大溪、屈家岭等文化群。与此同时，楚文化发掘也日益丰 富［27］。各族共同祖先的“炎黄”，本身就代表南北的意思，不能只限于跟中原 文化挂钩。就自然条件而论，古代南方并非蛮荒一片，从旧石器时代起到新石器 时代，江南已形成一个古老的文化体系。楚国可作为江南经济文化发展的代表。 石器时代南方不亚于北方，青铜时代稍逊，铁器时代南方超过了北方［28］。长江 流域同样是中华民族的发祥地，中华文明的摇篮。 太湖流域。太湖流域的良诸文化是一处发达的古代文化，有自己独立的发展过 程。研究者认为太湖流域是我国早期文化发展的另一屮心包1。 海岱地区。学者对海岱地区历史文化的研究表明，这一地区的私有制产生、父 权制确立、阶级的出现不晚于公元前三千年，而原始文字、金属工具以及城堡等 文明诸要素在海岱地区出现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