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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精品工程”献计献策 京剧沙龙特约主持和宝堂：当前全国表演艺术界的头等大事恐怕就是文化部实施的“精品工程”了，各省市剧团都在摩拳擦掌，全力以赴地投入到精品剧目的排练中。要排出精品，首先要树立“精品意识”，这是各级领导在动员大会上反复强调的问题。但是什么是“精品意识”却是各有各的解释。尽管这次评选对精品的标准有明文规定，其结果必然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当然，我们也没有必要对某个戏统一认识。所以我们今天请大家来不是给精品定性，而是为精品工程献计献策。我想首先请马铁汉先生发言。马先生先在黑龙江省，后在北京长期担任京剧的编导工作，成功地排 演了《三探圆明园》、《八一风暴》、《甲午海战》等戏，是一位看得多，会得多，懂得多，做得多的编导家，他的意见很有价值，让我们洗耳恭听。 马铁汉：对于目前实施的“精品工程”我不是很了解。现在大都讲究创新，讲究“打破程式”，好象只要是新，只要敢“破”，就是好，其实并不然。例如有一出传统戏，就是裘盛戎主演的裘派经典剧目《铫期》。这出戏的故事很简单，但是表演非常精湛，句句精彩，字字动人。例如铫期头场的大引子，见马武等人时的散板、饯别时的快板，见刘秀时的原板，知道铫刚闯祸时的一句“小奴才”的散板，以及赴法场时的“脱布衫”曲牌“英雄无辜被刀残”，甚至闻凶讯时的一个几乎坠马的动作，凡是看过戏的人，都会铭刻在自己的心中。所以那个戏迷提起《铫期》都是如数家珍。我所以始终认为这就是精品，因为这出戏的唱念做舞无一处不精，且精到非常洗练，惜墨如金的程度，可谓一字、一腔、一个动作都再难以更改，加一腔则多，减一字则少。梅兰芳大师不是说艺术都是从少到多，再由多到少吗。这个少，就是浓缩，就是凝练，就是真正的精品。当然，这样的精品对演员的要求是非常高的，除了裘盛戎先生外，至今还找不到第二个演员可以胜任此剧，就像梅兰芳大师主演的《宇宙锋》一样，经过大师的加工和凝练，一般演员是不敢效仿的。如果我们要排精品，我认为这些大师排演的经典剧目就是最好的样板，也是最标准的标准。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这些精品具备了以下条件： 第一是这些戏在舞台上站得住，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第二是剧本具有舞台表演性，从题材到人物都非常适于演员的发挥，为二度创作和三度创作提供了充分的余地；第三是技艺的运用恰如其分，尤其是唱腔不多，该唱则唱，不该唱则不唱。第四是全剧以表演为中心，调动唱念做打等一切表演手段为塑造人物形象服务。第五是突出了主要演员的艺术个性，从《铫期》的唱腔到表演都体现了裘派艺术的典型特征：第六没有导演的痕迹。戏曲的导演和话剧的导演有相通的地方，也有不相通的地方。我国民族话剧的创始人焦菊隐先生就特别强调导演应该启发演员的表演意识，而不应该在舞台上留下导演的痕迹。这与戏曲就是相通的。有人说戏曲没有导演，其实只是没有专职导演，从编剧到主演其实都在起着导演的作用，确实是实存名无。我认为这正是中国戏曲的伟大之处。戏曲与话剧的显著区别在于戏曲演员不能像话剧演员那样只讲心理体验，一出场不但要表现出人物的身份、心情、环境，还要善于运用锣经，舞蹈身段和歌唱技巧，同时还要把心理体验与歌舞的表现统一起来，所以戏曲导演不但要精通剧本，善于体现人物情感，还必须谙熟于唱念做舞和吹打拉弹的各种技法，否则就无法运用戏曲的程式和四功五法，演员的技艺也就无从发挥，自然也就谈不上京剧，更谈不上精品了。 所以，尽管我是赞成戏曲导演制的，我也长期担任京剧团的编导工作，但是戏曲的导演不能与演员对立起来，好的导演应该是善于发挥演员的创作热情，善于发掘演员的技艺和艺术个性，善于总体把握全剧的节奏和发展脉络，而不能把自己凌驾于演员之上。我曾见过部队文工团的戏曲导演，排戏时每当导演对演员辅导时，演员必须全体起立立正。这种教官式，命令式的导演，连一点民主气氛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发挥演员的特长呢?总之，戏曲的导演必须精通戏曲的表演，要表、导合一。让话剧导演排演京剧，又不能遵循京剧艺术的表演法则，必然把京剧引向话剧加唱的死胡同，永远不会排出《赵氏孤儿》、《野猪林》那样的精品。 和宝堂：下面请北京艺术研究所的研究员崔长武先生发言，崔先生以对戏曲事业高度负责的态度，对戏曲市场做过认真，深入的调查，并出版了专著，遗憾的是崔先生的空谷足音没有引起应有的关注，只能是为戏曲的前途做了一次预言，所以我很崇敬崔先生，希望大家听听他的高见。 崔长武：我没有高见，只有平庸之见：我认为评选精品剧目是件好事 ，但是好事要有好的办法才能做成。首先必须明确，要排出精品，首先是艺术本体的精，而不是机槭的声、光、电的精。就戏曲而言，精品要精在戏曲的本体。戏曲的本体，首先是它的戏剧性，以歌舞演故事也好，以故事演歌舞也罢，总是要有个好看好听的故事，用高超的唱念做打舞技艺表现出来。观众认可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