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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台湾法律的西方化与罗马法的兴衰 一、 罗马法对台湾民法之影响 近代世界法律的现代化可以说是罗马法历史上的一个重建和扩张过程。作为西方法律的一个分歧点，台湾当然受到了它的影响和澄清。本文主旨即在探讨其中之关联,并对当前台湾法学研究可能受其启发之处略做分析。 台湾自1945年受国民政府统治,半个纪世以来在经济形态上由传统农业社会转变为工商业发达的社会,截至1995年四月间,外汇存底突破一千亿美元。在政治上,由专制、戒严逐渐迈向法治、民主与福利社会的目标。此等进程颇受世界各国的重视与推崇。如此成就之达成,有赖法律规范功能的强化以及立法规划的落实。在台湾社会转变的过程当中,继受自德国、日本的台湾私法体系提供了一套符合现代社会所需要的私人生活规范,乃为台湾社会现代化之重要一环。而日本民法乃继受了1895年德国第一次民法草案,德国民法则又是长期继受了罗马法之精神。是以继受自德、日民法的台湾现行民法(参见《附录一》),也多少间接受到罗马法之影响,若说罗马法的后世影响对台湾社会现代化有重大贡献当不为过。 再者,法律制度的建立,有其思想背景及整体性。因此,对于法律之解释与适用不能忽略该制度建立的法理基础。是故,对于台湾民法之解释与适用,当亦不能忽略其所根源之罗马法。本文即拟就台湾民法之历史背景、台湾民法之继受欧陆法制、台湾民法之立法体系、罗马法在台湾民法上之痕迹(参见《附录二》)等等,探讨台湾民法与罗马法之关联。 二、 罗马法的历史遗迹与台湾的民法 历史文明中,古代罗马法不断以不同的形式重现于欧陆各国法制中。台湾现行民法既然继受自欧陆,自然承受罗马法优越的内在因素。 一、 大陆方面:立法传统的西方式 “台湾”自始以来一直未被定位为一个完整的“国家”,尽管在今天,台湾统治当局已长期有效行使统治权亦然。放远台湾的历史历程中,因政权更替而产生出了不同的法律制度,而其中又常忽视台湾本身特殊的法律生活经验。但台湾社会的继受欧陆法律制度却是由此开展。 1624年荷兰王国占领台湾,将台湾当作一商业殖民地,涉及行政体系及荷兰人的司法案件,固然依荷兰法(Roman-Dutch Law),但同时允许原住民及自大陆来台开垦的汉人依各自习惯法,解决纷争。惟当时荷兰本身的法律仍非属近代西方式的法律。1662年,汉人郑成功逐退荷兰人,建立汉人政权,惟其忙于征战,且存续期间只有二十一年,未建立具有政权特色的法律制度。1683年大清帝国以武力逼降郑氏王朝,隔年台湾本岛被纳入中国大陆政权的版图内。大清帝国官府法典施行效力延伸至台湾,并制定若干特殊法。同时,汉人移民在十八世纪里大量涌到台湾,成为台湾社会的多数族群,带来中国大陆南方的民间习惯法,在清朝统治的212年期间,传统中国法在台湾社会中奠定深厚的基础。 台湾社会的法律制度的西化起始于1895年日本统治台湾;回顾百年前的中国,积弱不振迭受列强侵略,动辄割地赔款,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爆发,中国战败,1895年签订“中日马关条约”将台湾割让给日本。而日本在1896年公布民法法典,以德国民法(第一草案)及法国民法为蓝本,日本统治台湾,实施殖民地政策,逐步适用日本继受自欧陆的民法和其他法律。在日本统治台湾的五十年间(1895-1945)使台.湾社会的法律从传统中国法,逐渐转变为脱胎自罗马法的近代西方法。 1945年日本在二次大战中败北,台湾归还中国国民政府,惟中国政府就法制西方化在时间上原本就晚了日本约三十年,中国大陆又因战乱不断等因素难以推行西化制度,以致1945年来台的国民政府政权,相对的较欠缺近代西方法的薰陶,仍受传统中国法律文化之影响 二、 德国民法典中的罗马法 百年前的中国在外国压力下,毅然决定放弃固有传统法制继受西洋法学思潮,以求变法图强乃致废除不平等条约和领事裁判权。于是掀起了一波立法运动。 台湾现行民法是以继受德国民法为主,而德国民法则继受了罗马私法,因此,探讨台湾民法与罗马法之关联须先了解德国民法之继受罗马法。历史上,德国之继受罗马法(Romanisation of German Law)是长期经验累积的成果,始自公元13世纪。到了公元15世纪罗马法开始在德国法院发生效力,而在公元16世纪完全支配德国法院之裁判,但在农村的地方法院仍适用传统的日尔曼法。此时期,一般人民对于德国法院适用罗马法渐生不满,遂掀起了一波改革法运动,虽然此时德国统一法典之编纂未能成功,但城市法典(the urban codes)之编纂,却使习惯的日尔曼法与成文的罗马法加以融合,形成新的法律体系,历史法学派以来,将此称之为德国法(Deutsches Recht),此德国法遂成为近代德国统一立法编纂的基础,公元1900年编纂的德国民法亦肇基于此。 然而,德国之继受罗马法是基于内国社会经济之需要,将罗马法长期在该国法院适用。而发展成为本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