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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能源时期的文人步虚拟作论庾信道士步虚词十首的道曲渊源与文人化特点 虞新的这项研究取得了丰富的成果，但从研究现状来看，还存在一些需要探索和深化的空间。例如，虞村的音乐和散文是值得关注的。 庾信的“道士步虚词十首”虽然渊源于道曲步虚,但它却体现出文人化的创作特点,并因此开创了文人步虚词之先河。为了更好地说明这一问题,不妨先简单回顾道曲步虚之起源与宗教功能。 “步虚”是道教斋仪中使用的一种经韵乐章和韵腔,所谓“道士讽诵经章,嘹亮声律也” 庾信的步虚词更有可能受到“洞玄步虚吟十首”的影响。詹石窗认为这组作品至迟在晋代已经出现 然而,当我们透过宗教外衣,会发现除了那些明显的斋仪指示和教义宣讲外,《步虚吟》中另有一些具有文学性质的内容。首先,作品描写了生动绚丽的幻想画面和气氛浓烈的坛场情景。仙界高耸入云,远离尘俗,光明灿烂,龙凤天兽自由翱翔奔走,所谓“岧岧天宝台,光明焰流日” 在面向普通民众宣扬道教法力、提供精神慰籍、气质朴野的“步虚解考品二十五首”与面向道士配合修行斋仪、宗教气息浓重而又富有一定文学色彩的“步虚吟十首”之间,庾信采用了后者十首联咏的体制,吸收了其中的文学因素,并以他深厚的学养和高超的文学才能将道曲步虚改造为文人步虚词。文人步虚词因何被视之为乐府文学?这是因为步虚词本来是配合一定韵腔和声调的道教斋仪唱辞,诵咏、歌唱“步虚”同时需遵循一定的路线,伴随特殊的步伐。据此,可以认为它是一种综合性的宗教艺术表演形式,正因此,它和乐府诗、乐、舞相结合的性质较为接近,并且被归入乐府诗中的“杂曲歌辞”一类。 北朝道教思想的流行、周武帝发动的抑佛崇道运动及由此造成的弥漫朝野的道教气氛与道教典籍的大量出现是庾信步虚词得以产生的具体历史背景。 北朝道教思想的活跃从现存道教歌谣中可见一斑。逯钦立《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北魏诗、北周诗中收录此类作品较多。其中,据逯氏考证,产生于北魏时代的有《老子化胡经玄歌》三十七首。这组作品托名老子、尹喜自述得道经历和救助世人的行为,叙事性强,通俗活泼,带有晓谕世人的俗讲味道,其中描述的道教传说、神界气象及反复宣扬的长生理想、频繁出现的道教术语与道曲步虚词确有相似之处。至北周,道教歌谣明显增多,如《金章太空章》、《碧落空歌》、《三徒五苦辞》等,说教气息严重,不及道曲步虚富有形象性。孙昌武先生指出:“六朝道经如《太上洞渊神咒经》、《太上大道玉清经》、《上清无上金元玉清金真飞元步虚玉章》、《洞真太上神虎隐文》等经典里录有更多的《步虚词》。” 笔者以为,周武帝发动的抑佛崇道运动是这组作品产生的最为直接的外部动因。《隋书·经籍志》曰:“后周承魏,崇奉道法。每帝受篆,如魏之旧。” 除了亲自组织佛道二教的讨论外,周武帝更以官方力量参与集“藏”活动,于朝野上下营造浓重的崇道气氛。《云笈七签》卷八十五“王延”条记周武帝:“乃诏云台观精选道士八人,与延共弘玄旨。又敕置通道观,令延校三洞经图,缄藏于观内。延作《珠囊》七卷,凡经传疏论八千三十卷,奏储于通道观藏。由是玄教光兴,朝廷以大象纪号。” 庾信在周武帝时期参与六代乐的制作,为朝廷撰制郊庙、燕射歌辞,说明他已进入北周政治的核心,也就必然会在各方面紧密跟随周武帝的统治思路,于波及朝野的佛道斗争一事更不可能不表示态度。事实上,除了写作《奉和阐弘二教应诏》、《至老子庙应诏》二首应制诗以及《仙山》、《人道士馆》、《奉和赵王游仙》等道教主题的作品外,庾信更通过“道士步虚词”的创作,直接表明了他对武帝崇道之举的呼应。 上述分析说明,庾信的步虚词是北朝的宗教文化环境与周武帝时抑佛崇道这一历史事件共同影响下的产物,并非源于宗教信仰,这也就决定了作品对道曲步虚宗教性质和功能的实质背离,从而为其在道曲步虚的形式下开拓出新的艺术表现空间提供了可能性,也因此使之呈现出明显的文人化特点。 庾信步虚词的文人化特点体现在两方面,一是深厚的思想意蕴,二是鲜明的文学色彩。 《乐府解题》曰:“《步虚词》,道家曲也,备言众仙缥缈轻举之美。” 道教在产生之初,即将老子《道德经》奉为经典,道教典籍对《老子》一书作了宗教化的改造和吸纳,但在道曲《步虚吟》中几乎不见道家思想的引述和概念的借用。庾信的《步虚词》隐括了《老子》、《庄子》中阐发的哲学理念,赋予了作品浓厚的理论内涵。如“无名万物始,有道百灵初” 庾信在“道士步虚词”中反映出对求仙之举的怀疑态度,这是值得注意的观念。无论是道曲还是文人拟作,表现飞升求仙的热烈向往、描绘幻想中的仙境几乎成为步虚词的标志。实际上,在渊源流长的古代游仙诗中,这类内容早已出现。汉乐府《王子乔》、《长歌行》、《陇西行》将仙界和人间的画面融合在一起,历历如绘,世俗色彩、人间情趣浓厚。随后,魏晋以来大量产生的文人游仙诗固然以之寄托了渴望自由精神境界的情绪,但同时,列仙之趣、游仙热情依然是必不可少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