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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人民币汇率、贸易方式与产品质量 ? ? 　　出口贸易是一个国家经济增长的重要驱动力。随着经济发展和技术进步，仅靠压低价格抢占市场的出口策略已不可持续。努力提升产品质量才能使一国的出口部门获得新的竞争优势，因此对贸易的研究关注点也应从规模转向质量（施炳展，2013）。近年来的汇率市场化改革为推动产业结构升级、产品质量提升提供了发展的动力和时机。国家往往利用汇率改革引导资源的流向及配置，促进产业结构升级和产品质量提升。此外，就我国出口贸易的特点来看，加工贸易占据了重要地位，且加工贸易和一般贸易企业在发展模式上有着显著区别。因此，在本文的研究中，我们将加工贸易和一般贸易企业进行区别分析。2000—2010年间，加工贸易出口额占比平均为52.51%，并且从2000年的56.50%下降到2014年的37.76%。加工贸易是我国与他国开展经贸合作的重要形式，既能利用国外的品牌和技术优势，又可充分利用我国的劳动力资源。但与此同时，加工贸易也存在着一定的弊端，对我国对外贸易转型升级可能产生负面影响。加工贸易企业利润率和工资水平较低，研发支出较少。我国2009年的出口国内附加值比率仅为67%，远低于美国（89%）、日本（85%）等国。此外我国近年来面临劳动力成本上升的问题，人口红利优势正在消失。自2009年以来，我国劳动力成本上升了74.8%。企业的低成本策略已不可持续，其应通过提高生产率和培育自主品牌，提升自身技术与产品质量，实现转型升级。 　　在当前的国际货币体系下，汇率变动不确定性增大，会对企业出口贸易产生一定的影响。已有文献表明，本币升值使得企业有动机提升产品质量。Berman et al.（2012）指出当本币升值时，企业出口价格竞争力被削弱。梁中华和余淼杰（2014）研究发现，人民币升值对企业出口盈利能力产生负面影响，这主要来自收入创造能力下降和销售利润率降低两个因素。另外，根据Hallak and Sivadasan（2009）构造的理论模型，“性价比”又是决定消费选择的关键变量，因此企业有动机通过提高产品质量来维持利润。此外从结构因素来看，本币升值会使得低效率的企业和产品退出市场，从而对企业间和企业内的资源进行重新配置，提高企业生产率（余淼杰和王雅琦，2015）。然而值得指出的是，与一般贸易企业不同，加工贸易对汇率变动敏感性较弱；此外从事加工贸易的企业通常利润率和产品增加值较低，产品质量提升空间也相对较小。因此我们预计当本币升值时，加工贸易企业通过提升质量来维持利润的概率较低，而更多的是通过压缩自身的利润空间。当利润空间压缩到一定程度时，加工贸易企业将退出出口市场。在此背景下，本文将汇率、产品质量与贸易方式结合起来，基于2000—2006年合并的中国海关数据库和工业企业数据库，研究人民币实际汇率变动对我国制造业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并同时探究不同贸易方式的企业面对汇率变动是否表现出异质反应。之后，本文对质量变动进行分解，探究企业及产品进入、退出市场对整体产品质量变动的影响，并测算了各因素的相应贡献度。 　　人民币汇率变动可以通过产品层面和结构层面两个维度影响产品质量。以人民币升值为例：一方面，人民币升值会导致产品质量的实质性提升，这可以从出口商维持利润的角度来考虑。产品质量的实质性提升是指持续出口企业一直出口的某种产品的质量得到提升。当本币升值时，生产者之所以有动机提高质量，是因为高质量产品具有一定优势，可以帮助出口企业在本币升值时维持自身利润。从需求弹性角度来看，高质量产品的需求弹性更小（Chen and Juvenal，2016）。当人民币升值时，生产高质量产品的企业面临的需求下降更少，从而可以在升值时维持自身的利润。从市场结构因素来看，高质量产品由于技术复杂度高，生产门槛较高，因此生产高质量产品的企业面临更少的市场竞争者，从而可以在本币升值时更自由地调整价格以维持自身的利润（Auer and Chaney，2009；王雅琦等，2015）。正是由于高质量产品的需求弹性小、市场竞争程度低，出口高质量产品的企业当面临人民币升值时可以较大幅度地改变价格而较少地降低出口量，因此出口商有动机提高自身产品质量来维持利润。以往一些学者的研究也发现在面临汇率变动时，企业生产的产品质量越高，其自主定价权越高，受到的汇率冲击越小。因此在人民币升值时，企业有动力增加研发、引入新技术，从而提高产品质量，提升自身竞争力（Mayer et al.，2014；许家云等，2015）。 　　另一方面，人民币升值会通过企业进入、退出市场引起的结构性变化来影响整体层面的质量水平，这一效应又被称为创造性破坏效应。创造性破坏效应提出，当面临竞争加剧、销售额减少等负面冲击时，低效率的行业和企业会被迫退出市场。通过衰退这种净化效应，资源重新配置到更高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