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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主义的形成及其根源 任何哲学思想都植根于特定的社会历史进程中，这就是个人主义。“个人主义”一词最早出现在19世纪早期的法语文献中, 在当时法国思想界, 这一术语贬义色彩浓厚, 多与自私自利联系在一起, 人们也因此将个人主义视为一种危险的思想, 认为它与社会生活相对立, 会导致普遍的无政府状态。“个人主义”的概念传入美国后, 在其美国化过程中不断发扬光大, 获得了全新的内涵, 最终成为美国文化的核心内容。它涵盖美国人民自殖民时期以来展现出的自立自强、追求自由的个性品质, 完全不同于先前在欧洲饱受非议的“个人主义”。 美国个人主义的发展大致经历了四个主要阶段:清教时期、独立革命、西进运动和超验主义思潮。前三个阶段中美国个人主义已基本发展为一种完整的政治和社会哲学, 到了19世纪40年代, 以爱默生为代表的超验主义思想家进一步对个人主义加以深化, “把它提炼为一种民族的文化精神”①, 此后个人主义就成为了美国与美国精神的代名词, 它在美国人民心中的地位恰如格林所说:“当我说我爱美国时, 它意味着爱自由和个人主义。”② 一 普利茅斯清教:为实现自我价值的叶片 美国对个人主义的推崇有其悠久的历史渊源, 它最早可以追溯到北美清教时期。清教始于英国的宗教改革, 后来随英国国内的形势变化在经历移民北美的浪潮之后, 其重心转移到北美大陆。早期移民中有相当一部分属于英国清教徒, 其中又以分离派最为活跃, 他们多是为了摆脱本国封建宗法的束缚和压迫而到北美大陆寻找新生活的, 性格中具有强烈的反抗权威与束缚、追求个性与自由的因素。这些清教徒移民的个人意识和自主思想构成了美国个人主义产生的温床, 为北美殖民地人民日后接受世俗的个人主义创造了条件。③ 1607年, 140余名深受英国国教迫害的清教徒在北美大陆建立起了第一个殖民地詹姆士敦。13年后, 又一批英国清教徒乘坐“五月花号”历尽艰辛抵达新英格兰的科德角, 建立起普利茅斯殖民区。这些在本国受到宗教迫害的清教移民, 把美洲想象成一个没有“郁金之树”和“引诱之蛇”的伊甸园, 认为自己是“特殊的上帝选民……是这个世界的先锋”④。他们冒着生命危险远涉重洋, 在当时荒无人烟的美洲大陆上落下脚, 就是希望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上建立自由、民主、平等的国度, 实现他们在母国无法实现的宗教理想。 早期到新大陆落户的移民来自欧洲不同的民族, 这些拓荒者们挣脱了旧社会的各种桎梏, 也告别了原来的文明社会生活。在北美广袤的土地上, 他们披荆斩棘, 历尽艰辛, 积极参与殖民地建设, 将一片片蛮荒之地建设成为生机勃发的殖民区, 清教思想也因此在北美大陆生根发芽, 广泛传播, 并“与北美特殊地域环境相结合产生了有美国特色的个人主义、自由精神、使命意识……”⑤。清教徒倡导勤俭努力, 虔诚内省, 他们信奉“自助者天助”, 并认为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奋斗才能实现生活的目标, 才能自我完善, 立足于世。正是这种顽强不屈、自助自立的开拓精神在美国人民的心灵深处沉淀凝结, 代代相传, 形成了一份丰厚的精神遗产, 对日后美国民族精神的形成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美国历史学家德哥勒就明确指出, “如果说美国人今天是个人主义者, 那么清教是个人主义的主要根源。”⑥ 清教主义强调自助自立, 崇尚通过勤奋自律实现对成功和财富的追求, 从而实现自我价值。对于18世纪的许多人来说, 富兰克林是当时社会不重特权、勤劳致富、突显个人价值的典型代表。作为《独立宣言》的重要起草人, 富兰克林出生卑微, 但他恪守清教主义所提倡的勤劳俭朴、节制守信等教义, 以自己的奋发努力从印刷厂的穷学徒变成富有的企业家和蜚声欧美大陆的科学家、政治家, 成为美国个人梦想实现的典范。他的《自传》, 激励着一代代美国年轻人为实现个人梦想奋斗不息, 是个人奋斗与自我实现的“美国神话”。在《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一书中, 韦伯就将富兰克林的道德观和财富观归结为清教思想的影响。所以, 自我以及自我价值的实现在美国人的心目中是第一位的, 甚至是神圣的, 强烈的自我意识便是美国人的个性特点之一, 超验大师爱默生就曾自豪地说:“每个人把自己的个性展示在面前——称颂它, 崇拜它。”⑦ 二 《独立宣言》对独立战争的推动 美国独立前属英国殖民地, 经济上受到限制, 政治上受到压制, 人民缺少自由民主权利。殖民地人民为摆脱英国殖民统治而进行的独立革命, 不仅催生了美国这个新生国家, 更重要的是广泛地宣传了自由民主的思想, 同时也极大地推动了个人主义在北美大陆的传播。 早期的移民中有反抗英国国教压迫的新教徒, 也有饱受封建压迫之苦的家民和手工业者, 他们远涉重洋来到北美是抱着改变自己命运、实现自由平等理想、开辟美好生活的愿望而来的。他们自踏上北美大陆之日起就具有一种与过去决裂, 反抗压迫和束缚, 要求个人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