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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大词典金舍利》尘字考 “爷”作祖称的时空 《汉语词典》（以下简称《词典》）第8卷和第654页包含了“耶”一词，其含义如下。 祖父。清·钱大昕《十驾斋养新录·永清县宋石幢》:“其称大父‘耶耶’, 北人犹有此称……又县南信安镇龙泉寺有金大定三年碑, 其文亦有‘王孝子耶耶’之文, 当亦谓其大父耳。” 又《大词典》卷6, 1119页收录了“爷爷”一词, 其义项: 祖父。《三国志平话》卷中:“你爷爷种瓜为生。”清·梁绍壬《两般秋雨盦随笔·爷爷》:“宋燕山府永清县大佛寺内, 有石幢, 系王士宗建。末云:‘亡爷爷王安, 娘娘刘氏。’是称其大父大母也。” 《大词典》所列表“祖父”义的“耶耶”和“爷爷”实际上是一个词。“爷”字原写作“耶”或“邪”, 《篇海类编·人物类·父部》:“爷, 俗呼父为爷。通作耶。”因最早用于父称, 故在“耶”的字形上加“父”, 造出“爺”字, 后简化作“爷”。 《语言研究》1994年第1期载胡士云《说“爷”和“爹”》一文, 多角度全面探讨了“爷”的语义演变过程, 特别考察了“爷”作祖称的时代, 但书证上并无新突破, 仅据上所举《大词典》的书证, 从而断定“爷”用于祖称的时间在宋代以后, 具体为金大定三年 (公元1163年) 前后。在未见新材料, 全凭现有材料的情况下, 只能作出这样的推断。 “爷爷”用于祖称究竟产生于何时, 既有汉语史研究的意义, 又有文化史研究的意义, 发现新材料, 寻找新证据, 确立这一称谓出现的更早时代, 一直是人们关注的问题。有幸的是, 我们依靠新出土的碑刻材料, 可以将“爷爷”作祖称的时代大大提前。 《书法丛刊》2005年第3期《近年所见北魏书迹二则》刊出《四耶耶骨棺盖墨书》, 该石棺于山西省大同市西南约10公里魏辛庄出土, 2002年12月访得。棺盖上墨书墓记7行, 未镌刻, 书体介于行楷之间, 为俗间手书体, 稚拙率意。其内容记载蒋氏埋葬其四耶耶骨骸之事, 现将碑文释读迻录如下: 明堂西南正是四耶耶骨。/ 长男蒋公全, 次男蒋公寿;/长孙蒋愿, 次孙蒋润, /次孙蒋建喜, 次孙蒋通喜, /次孙蒋通□。/ 永安二年十一日。/ 蒋润为三阆之孙。/ 墨书碑文制作时间是北魏永安二年 (公元529年) , 至于“十一日”, 可能应是十一月的讹写, 或者漏写月份, 是书写时的疏忽, 但不影响断代。据拓本, “四”字原漏写, 后添补在第一行右旁“是耶”之间。 从碑文“长孙蒋愿”、“次孙蒋润”等的称谓可以得知, “耶耶”当为祖称。再看墓记于作碑时间之后又补记“蒋润为三阆之孙”, “阆”通“郎”, 三郎应是四耶耶兄弟行中的第三位长兄, 则“四耶耶”系祖父辈, “耶耶”表祖称无疑。 碑刻作为出土新材料, 原始保留着当时语言的实际使用状况, 为“耶耶”这一称谓语的断代研究提供了新的证据, 将“耶耶 (爷爷) ”作“祖称”的用例提前到了北魏永安二年。 腰改革 晋《潘氏衣物券》11954年出土于湖南长沙桂花园。两面刻, 隶书, 而兼楷法, 字迹潦草, 内容类似简牍中的遣策。志主潘氏年58岁, 系公国典卫令荆州长沙郡临湘县都乡吉阳里周芳命妻, 于升平五年 (公元361年) 6月29日因醉酒而死。石券采用“名词+数词+量词”的方式详细登记了随葬的物品, 都是潘氏生前所用衣物。文中总共使用了“要、领、双、具、枚、量、幡、口、互、边”10个物量词, 其中“要、幡”比较特殊, 且出现时代较早, “互、边”为新出量词。今择要对其进行描写考察, 可以了解晋代汉语量词使用的具体状况, 以供汉语史研究参考。 要“要”, 后作“腰”, 在衣物券中使用范围较广, 作为衣、裙、绔、蔽膝等的单位量词。“要”本指腰部, 衣裙腰际部分也称“腰”, 虚化成量词, 表示衣、裙等的计量单位。此石券中“腰”出现频率较高, 共11例。如: 故绢梁衣一要。|故紫碧夹裙一要。|故绛緮绔一要。|故紫黄蔽膝一要。 刘世儒《魏晋南北朝量词研究》 (下简称《量词研究》) 称2, “腰”是后起的量词, 南北朝前期还不见用例, 他所举最早用例为北齐《王江妃棺版墨书》:“故单裩一要……故京绸袴一要。” (129页) 本衣物券中的量词“要”属于晋代语料, 可以补正刘书的结论。 幡只出现一次: 故细[笙]一幡。 《量词研究》认为“幡”在南北朝是专用于量武器“盾”的量词, 用例如《全宋文》卷49:“……朱牙楯三十幡、朱画青绫盾三十五幡。” (188页) 笙, 可指竹席、竹簟。汉扬雄《方言》第五:“簟, 宋、魏之间谓之笙。”细[笙]可能是一种小的竹席, 属于日常生活用品。故此衣物券中的“幡”是其做量词的新用法, 且时代较早。 “幡”本指抹布, 《说文·巾部》:“幡, 书儿拭觚布也。”朱骏声《通训定声》:“幡即拭布也。”又指旗帜。如《史记·司马相如列传》:“垂绛幡之素蜺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