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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尖团音的再认识 一 关于尖团音的定义 急性是满汉对应的一种正确的发音法。急性是指以满语开头字母表示的发音，团音是指以满语圆头书写的发音。从音韵学的声类和韵类及其关系来说, 原来尖音对音汉语精组字, 团音对音汉语见组字。后来汉语北方官话细音前的精、见组字发生变化, 有些地方细音前的精、见组字读音变得相同, 尖团音也就没有了区别;有些地方细音前的精组字不发生变化, 见组字发生变化, 尖团音读音虽然还有区别, 但如果仍简单地以满文的尖头字母对音汉语精组字 (尖音) , 圆头字母对音汉语的见组字 (团音) , 由于洪、细音前的见组字读音不同, 对音引起混淆。于是清《圆音正考》在满汉对音的写法上, 将团音“正”成汉语见组的细音字, 即用圆头字母对音汉语见组的细音字, 避免洪、细音前见组字对音的混乱写法。团音在《圆音正考》中称“圆音”, “圆”和“团”同义。尖团音起源于满汉对音的正字法, 与汉语北方官话精、见组字的变化有密切关系。从语音上来说, 精组字原来在北方官话中读舌尖音, 见组字读舌根音。随着语音的发展, 这两组声母因为受到后面韵母元音的影响, 发生分化:在洪音前不变, 在细音前都变成舌面音。这样, 尖、团音的读音就变得相同, 简称尖团不分。如果细音前精组字不变, 仍旧读舌尖音, 与细音前见组字变读成的舌面音不同, 就叫分尖团。把尖音和团音与舌尖音和舌面音对等起来, 不是修订正字法的《圆音正考》的本意。实际上当时的北京话和北方方言的很多地方已经不分尖团, 即使满式的汉语也已经不分尖团。或者说, 满文的写法分尖团, 并不一定表示当时实际语言中都分尖团音, 或尖团音读音一定有分别。因为大约在明代中叶北京话已经不分尖团, 即使当时满式汉语中尖音和团音可能还存在一定的差别, 到清代中叶写《圆音正考》的时候, 也早已不分尖团。后来的音韵学家根据这种细音前精、见组字的发音差别, 特别是发现当时北方方言中也存在这种发音差别 (详见下文) , 重新定义尖团音, 把尖团音与发音或古声类关联起来, 是看到了尖团音在音韵史上的研究价值。首先, 精、见两组字在细音前的变化具有规律性和普遍性;其次, 这种变化具有一定的地域特征, 对识别和划分方言、土语有一定的意义。不足的是, 当时这种观察仅仅局限于北方方言, 以北方方言的读音作为准绳, 以北方方言为研究对象, 与古声类的关联又缺乏科学的标准, 造成了后来对尖团音定性上的片面性和研究方向上的局限性。 对尖团音的定义主要有三种:一种是从共时语音定义, 即根据普通话或与普通话相似的北方方言的语音定义, 如《现代汉语词典》:“尖团音就是尖音和团音的合称, 尖音指z、c、s声母拼i、ü或者i、ü起头的韵母, 团音指j、q、x声母拼i、ü或者i、ü起头的韵母。有的方言中分别‘尖团’, 如把‘尖、千、先’读作ziān, ciān, siān, 把‘兼、牵、掀’读作jiān、qiān、xiān。普通话语音中不分‘尖团’, 如‘尖=兼’jiān, ‘千=牵’qiān, ‘先=掀’xiān。”611-612另一种是根据历时的音类定义, 即根据古声类定义, 如《汉语音韵讲义》:“分不分尖团音是指古声母精组 (精清从心邪) 和见晓组 (见溪群晓匣) 在今细音前有没有分别说的。所谓分尖团是说精组和见晓组在今细音前有分别, 读音不同。所谓不分尖团 (即尖团合流) 是说精组声母和见组声母在今细音前没有分别, 读音相同。如精母字‘津’和见母字‘斤’在北京语音里都是jin, 这就叫不分尖团。可是在河南、山东有些方言里, ‘津’是zin, ‘斤’是jin, ‘津’是尖音, ‘斤’是团音, 这就叫分尖团。”246-247还有一种是把“音”和“类”混合起来定义的, 如《汉语语音史·现代音系》:“所谓尖音, 指[tsi], [tshi], [si]等;所谓团音, 指[tci], [tchi], [ci]等。大约见系齐撮字先变为[tc], [tch], [ci], 所谓区别尖团音, 并不是保存见系的[ki], [khi], [xi], 而是保存精系的[tsi], [tshi], [si]。”419 由于尖团音关涉到语音、古声类和方言三个方面, 较难完整表达, 后人就各取所需, 分别定义, 这就形成了分歧, 对尖团音的认识和研究也就进入了误区。首先, 根据语音定义有两个问题:第一, 汉语方言里尖音并不都读舌尖音[ts],①团音也不都读舌面音[tc], 即使以北方方言来说也一样。河北南宫尖音读齿间音[tθ], 山东诸城读舌头音[t];山东蓬莱团音读舌面塞音[c], 山东诸城读舌叶音[t∫];第二, 现代汉语方言里的舌尖音[ts]并不都来源于细音前的精组字 (精清从心邪, 下文简称精组) , 还有来源于细音前的端组、照组、知组、章组和庄组的字;舌面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