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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女德训谕故事到平安贵族式爱情中国女训在日本古代的传播与影响以《唐物语》中的女训故事为中心 一、 日本的使节团模式 在中国古代，道德良知首次出现在汉代的大约三个领域。西汉汉成帝永始元年 (公元前16年) , 刘向编撰了《列女传》, 全书收录了上自远古下至西汉的女性传记共计百余篇, 目的是通过讲述人物故事来宣扬封建妇德。与《列女传》齐名的另一部女训是东汉的《女诫》, 作者班昭从维护封建礼教的角度出发, 系统论述了儒家三从四德的妇道伦理。《列女传》和《女诫》分别开创了中国人物故事型女训和道德说教型女训的先河, 在它们问世之后, 后世出现了众多以“列女传”冠名的人物故事型作品以及《女论语》、《女孝经》、《女四书》等道德说教型作品。这些形形色色的女训在中国封建社会的道德伦理建构以及女性教育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不仅如此, 它们还远播东瀛, 对日本文化产生了很大影响。 当中国女训作品最早出现时, 日本尚处于原始社会的晚期, 日本列岛部落国林立, 既无统一的国家, 也没有产生文字。中日交流以铁器、铜器等生产工具及水稻耕作等生产技术为主, 并未发现关于文献典籍东传的记载, 故而中国女训在其产生之初便东传的可能性极低。那么, 中国女训是何时传入日本的呢?据目前所掌握的文献资料来看, 极有可能是隋唐时期由来华使节团带入日本的。 长期以来中国典籍主要是经由朝鲜半岛传入日本的。公元607年, 日本首次向隋朝派遣了以小野妹子为代表的遣隋使, 由此开通了中日之间直接进行文化交流的海上通道。到了唐朝, 随着经济的发展和文化的繁荣, 中日交往更加频繁。为了移植、吸取先进的中国文化, 日本曾先后派遣十三次遣唐使来华。这些使节团除了政府的使臣以外, 还有很多前来求学的留学生和学问僧。他们来访的目的之一就是访求中国典籍。中国的史书中对此有明确的记载。《宋史·日本传》中就记载长安元年 (701年) 日本“遣粟田真人入唐求书籍, 律师道慈求经”。《旧唐书·日本传》也记载 , “开元初, 又遣使来朝……所得锡资, 尽市文籍, 泛海而还”。通过来华使节团的不断访求和执着努力, 为数众多的中国典籍被源源不断运回日本, 因此《列女传》、《女诫》等女训也极有可能在这期间传入了日本。 关于这一推断的佐证是《列女传》、《女诫》等女训在9世纪后期的汉籍目录学著作《日本国见在书目录》 (原名《本朝见在书目录》) 中有所记载。这是日本现存最早的汉籍目录学著作, 较为全面地反映了9世纪后期日本官方汉籍收藏的实际情况。其成书时间大约在日本平安时代的贞观末年至元庆元年间 (876 -884年) ,1著录的汉籍共计1568种, 大致相当于隋唐典籍的半数之多。在其“廿杂传家”中收录的女训有: 刘向撰、曹大家注:《列女传》十五卷 刘歆撰:《列女传颂》一卷 魏征撰:《列女传略》七卷 《列女传讃》二卷 《列女传图》十二卷 《贞形传》一卷 《哲妇传》一卷 曹大家撰:《女诫》一卷 《妬记》二卷 此处所著录的十五卷本《列女传》正是隋唐时期流行的版本。西汉时期刘向所撰《列女传》原为八卷本 (包括传记七卷和颂一卷) , 这在《汉书·楚元王传》中有明确记载:“向以为王教由内及外, 自近者始, 故取《诗》、《书》所载贤妃贞妇, 兴国显家可法则, 及孽嬖乱亡者, 序次为《列女传》, 凡八篇, 以戒天子”。及至东汉, 班固之妹班昭即曹大家在为《列女传》作注的同时, 对其篇章结构进行了重大调整, 将原来的传七卷分为上下, 并补入陈婴母及东汉以降十六事, 成十四卷, 再合其颂一卷, 共为十五卷。 自东汉直至隋唐时期, 班昭所注的十五卷本一直流行, 而原来的八卷本则逐渐亡佚。《隋书·经籍志》史部杂传类中著录:“列女传十五卷, 刘向撰, 曹大家注”, 《新唐书》卷五十八志第四十八艺文二中收录了“凡女训十七家, 二十四部, 三百八十二卷”, 其中第一项便是“刘向列女传曹大家注”。 通过上表比对不难看出, 除了刘向《列女传》之外, 《女诫》的著者、版本信息也与《隋书》及《新唐书》完全吻合, 而《妬记》、《列女传讃》、《列女传颂》、《列女传略》在隋唐的书目中也有收录。而《列女传抄》、《贞形传》、《哲妇传》、《列女传图》、《女孝经》五部均不见于隋唐书志之中, 如果其他文献佐证, 便可以此来补充《隋书》、及《新唐书》的缺漏。尽管《日本国现在书目录》中的女训与《隋书》和《唐书》并不完全吻合, 但也足以证明在平安时代中期《列女传》、《女诫》等儒家女训经典之作已经东传了。此外日本的书目在“十一正史家”中还收录了《后汉书》、《晋书》、《魏书》、《隋书》等史书, 在这些史书中都设有“列女传”, 记载了那些符合主流价值观的女德事迹, 这些具有教化女子、彰显妇德功效的内容自然也随之传入日本了。 二、 《唐物化》中的双妇形象 《列女传》、《女诫》等女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