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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机交会：人工智能进化的类群亲历性 王天恩 摘 要：生物进化的研究表明，非群体系统不能进化，越是高层次的进化，越是一个类群过程。所谓“类群”就 是同类个体构成的群体，这是比“社会”更为基础的概念。进化之所以必须在一个类群中才能进行，就因为基 因叠加产生具有进化意义的基因改变或新基因，必须在同类个体构成的群体中才可能出现。作为一个特殊的 内外部关系发展过程，人工智能的通用化意味着智能个体在类群中的亲历。类群亲历即个体在同类智能体构 成的群体中的亲身经历；类群亲历性就是智能个体在相应类群亲历中成长的特性。正是通用智能进化的类群 亲历性，意味着通用机器智能和人类具有共同的本性。通用智能个体必须在相应智能类群亲历中成长的类群 亲历性，为人类和人工智能关系的理解提供了新的理论基础。 关键词：人工智能；人类智能；专用智能；通用智能；类群亲历性；智能进化 中图分类号：TP1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8634（2023）01-0062-（09） DOI：10.13852/J.CNKI.JSHNU.2023.01.006 正如“人体解剖对于猴体解剖是一把钥 为设计和制造，并且可以像普通的机器那样在车 ① 匙”，人类智能研究将为理解人工智能进化提供 间流水线上成批直接生产出来。与此完全不同， 一把“钥匙”。从信息层次看，这把“钥匙”也不仅 通用智能不是像工业产品那样制造出来的，而是 涉及人类大脑的物能结构，更涉及其信息机制。 必须在技术进化的基础上自主进化而成。而生物 而其中最容易被忽略的，则是似乎远离思维和机 进化特别是其智能进化表明，进化是一种群体行 器原理的社会性。在人的社会性层次做整体观 为，而类人智能则具有社会性。因此，对于通用智 照，就能在更深层次看到通用智能进化的类群亲 能来说，一个首要也是最基本的问题就是进化与 历性。正是通用智能进化的类群亲历性，可以为 智能类群的内在关联。 人类和人工智能的共同基础甚至同类关系理解提 关于进化，凯文·凯利（KevinKelly）有一个观 供更深层次根据。 点至关重要：“（在生物学意义上）非群体系统不能 ② 进化。”越是高层次的进化，越必须是一个类群 一、通用智能进化的类群条件和个体亲历 过程，其基本根据之一是：“动物行为的进化的确 人工智能的发展，目前仍然处在专用智能的 是一个学习的过程，但是这种进化是整个物种群 水平。专用人工智能就是高级的自动化，可以人 基金项目：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人工智能的哲学思考研究”（18JZD013） 作者简介：王天恩，上海大学哲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上海大学伟长学者（上海200444）。 ①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705页。 ②KevinKelly，OutofControl：TheNewBiologyofMachines，SocialSystemstheEconomic，World-BasicBooks，1995，p.22. 62 王天恩：人机交会：人工智能进化的类群亲历性 ① 体的学习，而不是个体的学习。”如果非群体系 境的智能化为外在必要条件，只有类群环境具有 统即使在生物学意义上进化都不可能，那这更是 相应的智能因素，才能建立起支持智能自主进化 涉及智能进化的一条铁律，至少是对通用智能而 的相应智能关系；只有建立起这种智能关系，才可 言，进化只有在一个类群中才可能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