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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尚同思想新探 仍然是墨家思想体系中的一个重要议题，在墨家政治理论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本文讨论几个与尚同有关的问题,不当之处,敬希指正。 一、 石墨的尚同主张 从语法结构上看,尚同与尚贤并无二致。尚就是上。尚贤的意思是说尊崇贤士,尚同的含义则是与上级保持一致。它们语法结构相似,而实际表达的意思却有不同。 说尚同的本意就是与上级保持一致,这是一个通俗的说法,只是一个大致近似的说法,并不十分准确。如果要准确地表达尚同的含义,那当然还是得用墨子的原话,不能译做现代语。因为,你无论翻译得怎么的信、达、雅,都是不如墨子的原话传神,都不可避免地会有扭曲和失真。这是研究古人思想和古代文献当中一个甚为令人困惑的地方。要全面准确地把握和理解墨子尚同思想,而不是断章取义。 墨家主张,里长的责任,是“一同其里之义”,“率其里之万民以尚同乎乡长”。乡长的职责,是“率其乡之万民,以尚同乎国君”。这个国君,指的是诸侯国的国君。而诸侯国君的职分则是:率其国之万民,以尚同乎天子。所以,如果粗糙一点说,墨家的尚同,就是逐级与上级保持一致,本身似乎并没太大的不妥。 但是,这个说法是不准确的。严格地说,这不是墨家尚同学说的全部真缔之所在。所以,有必要全面准确地了解和把握墨家的尚同学说。 墨子《尚同》上中下三篇,关于尚同的论说,大同而小异。《尚同》上说: 天子致政于天下之百姓,言曰:闻善而不善皆以告其上。上之所是,必皆是之;所非,必皆非之。上有过则规谏之,下有善则傍荐之。上同而不下比者,此上之所赏,而下之所誉也。意若闻善而不善,不以告其上,上之所是弗能是,上之所非弗能非;上有过弗规谏,下有善弗傍荐,下比不能上同者,此上之所罚而百姓所毁也。上以此为赏罚,甚明察以审信。 它的意思是说:天子向下发布政令,说不论听到什么好的或不好的,都要向上级报告。上级肯定的大家也必须肯定,上级所否定的,大家也必须跟着否定。上级有过失,可以规劝和批评;下面有好的典型,要及时向上推荐。与上级保持一致,而不能在下边朋比为私。这些都是上面奖赏而群众交口称赞的。假如听到好坏情况不向上级报告,上级肯定的不去肯定,上级否定的事情不去否定,上级有过失不规劝不批评,下级有好事不推荐不宣扬,对下朋比为私而不与上级保持一致,这些情况都是上级要予以惩罚而人民也要批评的。在上位的以这种情况作为奖赏和惩罚的基础,一定是明察而且让人信服的。 所以,墨家的尚同主张,确有与上级逐级保持一致的意思。不过,墨家的尚同主张,又不仅仅局限于与上级保持一致上。它的内涵极其丰富,墨子的思想体系极其严密,对于他的尚同主张,也是要好好体味才对。 二、 “理解的要执行” 墨家尚同学说,内涵极其丰富,是由墨子自己的话为证的。就上节所引墨子关于尚同的文字,它起码包含以下重要内容。 第一,与上级保持一致,直至与天子保持一致。 “上之所是,必皆是之,下之所非,必皆非之”,这是墨子的一个很重要的政治理念。他要求里长施政,教导全里的百姓,“乡长之所是,必皆是之;乡长之所非,必皆非之”。乡长之为政,要求全乡的人民,“国君之所是,必皆是之,国君之所非,必皆非之”。而国君的治国,则是要求全体人民,天子之所是,必皆是之;天子之所非,必皆非之。这样看来,墨子的尚同,实际上是下级服从上级,全民服从天子,下级与上级保持一致,天下与天子保持一致。墨家尚同主张,确有这个含义。有人因此说,它有集权政治的味道,有点像。有人说他是东方的独裁,则非是。因为墨子在谈到尚同时,还谈了许多别的条件和内容,他和我们这些有了一定年龄的人所经历过的那个“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在执行中加深理解”的狂热崇拜,有着本质的不同。 第二,尚同政治的实行,建立在完善有效的信息掌握之上。上之所是,上之所非,是从哪里来的?是以天子、国君、乡长头脑里自然而然长出来的吗?不是的。是收集整理研究分析各种情报信息之后,得出的结论,采取的应对策略。墨子尚同,提出了一个施政的前提,信息掌控问题,这很重要。他要求,“闻善而不善皆以告其上”,要如实汇报,不能报喜不报忧。里的百姓,“闻善而不善,必以告其乡长”。乡之百姓,“闻善而不善必以告国君”。国之百姓,“闻善而不善,必以告天子”。这个信息掌握通报很要紧。天子或上级的“是”与“非”不是凭空来的,是有事实为依据的。墨子说:古代的圣王治天下,助之视听者众,与人谋事,先人得之,与人举事,先人成之;光舆令闻,先人发之。他还说,古代的圣王的治天下,千里之外有贤德的人才,他本乡本土的人还不知道,而圣王已经知道而且嘉奖他了。千里以外有恶人,他本乡本土的人还没有完全知晓,圣王已经知道并处罚他了。这原因就是助之视听者众,耳目多,信息灵。推行尚同政治的基础是信息灵通,准确和及时。 第三,下级有批评上级的权利。这是墨子尚同主张的一个重要内容和重要特点。墨子诚然说过,上之所是必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