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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义》与《伊寓言》 《好一》是明启年间出现的一个预言集，由当时的西方传教士金尼阁和中国作家张耕编撰。就现在已知材料看,它是以译述伊索寓言为基本内容的,应属中西寓言文学交流的早期文献。有的材料提及它曾有当时在西安的刊本,但流传极少。它的明抄本有或为全文者,或仅有正编者,均存于巴黎法国国家图书馆。过去国内难得读到,有从巴黎拍回的缩微胶卷,也不是全本,因而有些介绍和著录也不完全准确。可喜的是,1983年罗大冈先生将访问法国时获得法国友人赠他的《况义》明抄本全文复制件又转赠北京图书馆。笔者受托作转交之事,故得以先睹此珍品。读后,深感它对研究文学史尤其中西文学交流史是很重要的材料。为了有助于学术界进行有关方面的研究,笔者除将《况义》明抄本全文整理标校发表(见《文献》季刊1985年第2辑)外,对这本寓言集的一些有关史料及在中西文学交流史上的地位也做了些探索,现就管见所及简说于下,以与学术界及对此有兴趣的同志们研讨。 第一,《况义》是怎样一部书? 《况义》是一部寓言集,基本内容是介绍伊索寓言的,但是否完全是译自伊索寓言,或如有的工具书所说“即《伊索寓言》”呢?它的著述者情况如何,对书的编成各自起了什么作用呢?看到《况义》全文复制件,对这些问题可以有更明确的认识了。 过去有文章说《况义》收伊索寓言22篇,大约只看到了正编或其缩微制品。其实在巴黎法国国家图书馆藏的明抄本不仅有只录正编的本子,也有包含正编、补编《及跋况义后》一文的全本文(登记编号9269)。罗大冈先生转赠给北京图书馆的正是后面这种本子的复制件。据近日戈宝权先生撰文谈及他不久前所得的法国国家图书馆所藏几种本子的情况,也证实了9269号的本子是《况义》的全文本。 这个《况义》全文本是不厚的抄本,除封面、扉页外,共18个折页计36面,正编16面、每面竖9行,每行24字,补编15面,每面竖8行,每行24字。正编与补编抄写字迹不同,前者无断句,后者有断句;二者之间有《跋况义后》,署名谢懋明。 正编所录为22篇,绝大部分可从后来各种伊索寓言译本中检得,但篇末释义与后来译本转述者又大异其趣,而个别篇的出处仍待查考。补编中收寓言16篇,大部分也可以从伊索寓言的后来译本中检得。但列于补篇最前者却是中国唐代著名文学家柳宗元的两篇寓言,即《罴说》和蝂版传》。还有的篇出处也待查考。 由上述这些情况,可以看出《况义》这部中西人士合作编的寓言集,其基本内容是译述伊索寓言的,全书总数不是收寓言22则,而是38则。也可推断,编述者开始是从中西文学交流兴趣着眼,着重介绍伊索寓言,后来也有围绕“况义”的目标加进中国寓言的尝试,只是没有继续做完此事罢了。 第二,《况义》的编述方式和两位合作者各自起了什么作用? 对这样一部中西人士合编而成的寓言集,过去介绍其编述方式和两位合作者起的作用也有不同的说法。有的文章介绍为“金尼阁口译、张赓记录”,有的词典和文章索性只写为金尼阁的著述,不提张赓。与《况义》全文复制件一对照,可知上述说法不尽确切。依原抄本所署,应是“西方金尼阁口授、南国张赓笔传”。 《况义》明抄本中附有鹫山谢懋明跋,对张赓在笔传中的作用和旨趣作了重要的介绍。此文开篇就说:“余既得读张先生《况义》矣,问先生曰:‘况之为况,何取?’先生曰:‘盖言比也。’余乃颓然若失,知先生之善立言焉。”文中又说:“张先生悯世人之懵懵也,取西海金公口授之旨而讽切之,后直指其意义所在,多方开陈之,颜之曰,‘况义’。所称宽而密,罕譬而喻者则非耶?且夫义者,宜也；义者,意也。师其意矣,复知其宜。虽偶比一事,触一物,皆可得悟,况于讽说之昭昭者乎?然则余之与先生,先生之与世人,其于所谓义一也。何必况义,何必不况义哉?后有读者取其意而悟之,其于先生立言之旨,思过半矣。” 这些跋语表明谢懋明对张赓其人和笔传《况义》的旨趣均有颇深的了解。关于张赓身世详情仍有待查考,但跋文介绍的情况表明他是有自己作笔传的追求和见解的。文中说他取金尼阁“口授之旨而讽切之,后直指其意义所在,多方开陈之”,甚至称他“善立言焉”,而不认为他只是简单的记录者。作为直接接触著述者而写的这则跋语,应认为是具有说服力的材料。 至于原署即为“口授”的著述者之一金尼阁的材料,要多于张赓。这些材料的记述也有出入,但大致可使我们对之有基本的了解。(就笔者接触不少材料看,均记载金尼阁为法国人。《况义》抄本全文中提及金尼阁的有两处:一处是书前署名称为“西方金尼阁”,一处是跋文中称为“西海金公”,只说明是来自西方的传教士,并未表明国籍。有的文章过去称他为比利时人,不知何据。)现就有关了解《况义》作者的材料简说于下: 《宗教词典》(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在金尼阁条目中,称他原名Nicolas Trigault、生于1577年,卒于1628年,号四表,法国杜埃人,是明末来中国的天主教传教士。关于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