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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的本质是美略论什么是艺术

艺术是一种常见的社会现象。它是人们日常生活中必要的必需品，也是食品的一种必要的手段。

在社会有机体里,艺术这种社会现象,是一种意识形态的东西,比起宗教、哲学、科学、道德等意识形态来,是一种特殊的社会意识形态。没有一定文化基础的人,不能读《资本论》;缺乏自然科学知识的人,不能理解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文盲不能读小说却可以看电影、看戏、看画、听音乐。应该说,艺术这种意识形态是一种最通俗的容易被人接受的意识形态。对科学、哲学的兴趣,有时是有些人的专业需要决定的,对鬼神的崇敬或亲近,往往是出于畏惧的心理,道德的行为则要靠内心的责任感来完成,唯有艺术是吸引人的,令人发生兴趣、愿意主动亲近的东西,应该说,在意识形态里,艺术是一种最有群众性的、最普遍的意识形态。

如果说,艺术是一种特殊的意识形态,这不过说明了艺术这种意识形态在社会生活中的地位,还不是艺术的定义,还不足以说明艺术的本质。

那么什么是艺术?艺术的本质是什么呢?

(一)对艺术的定义

长期以来,美学里有一种相当普遍的说法:艺术就是美的表现或再现,艺术是一种表现“美”的活动,所有的艺术的内容都是美,都可以用美来解释。唯心主义者说艺术是美的观念的表现或再现。唯物主义者说艺术是对于生活中的美的反映,所谓生活和艺术两者都是美,艺术中的美比生活中的美更高,更强烈、更集中、更有典型性、更理想等,一句话,艺术的本质就是美,艺术等于美。

在周谷城的美学文章里,美和艺术就是同义词。在其他人的美学或文艺理论文章里,我们也常常看到把美和艺术完全等同的用法。这都是把艺术的本质和特征归结为美的结果。蔡仪曾在他的《新美学》里把艺术的本质归结为艺术的美。后来他发现这样的说法是“片面的”、“不恰当的”,如果把艺术的美作为“一切艺术必然要有的,第一义的,这不仅不合乎事实,而且把艺术的社会作用及社会意义看作第二义的了”。(《唯心主义美学批判集》序)我认为艺术和其他的意识形态比较起来,艺术必须具备美的形式;形式美可以说是艺术的特征之一,没有美的形式,就不能算是艺术,但美不是艺术的唯一的全部的特征。

托尔斯泰思考酝酿了十五年写了六、七次的《艺术论》,正是从批驳“美是艺术的本质”出发,不同意“以美为根据的艺术定义”而论述自己的艺术定义的。为了反驳艺术是美的表现的定义,他考察了150年间近80位美学家关于美的各种说法,他认为这些说法无非是把使人感到惬意、快适并不引起欲望的东西称之为美,这种美的定义显然不能包括艺术的一切。(《艺术论》39—40页)

托尔斯泰认为:美只不过是使我们感到快适的东西(63页)。如果艺术就是美,艺术不过是一种享乐的工具。因而,他把艺术分作“上层阶级”的、“贵族”的、“富裕阶级”的艺术和“全民的”、“平民的”、“劳动人民”的艺术。前者不过是供闲散的富人消遣、享乐的艺术。他认为艺术是生活中一项严肃的重要的事业,不只是一种娱乐。艺术是人与人之间的交际的手段之一。

托尔斯泰认为如果艺术只是表现美,只是给人以享乐,这就好象人们把吃东西的目的当作享受一样的错误。饮食的意义在于滋养身体,艺术的意义在于它和生活中其他现象的关系。(42—43页)。

如果艺术只是享乐的工具,不过是使观众感到愉快的东西,那么文学中使人感到不愉快的物象,舞台上阴沉、残酷的场面便都要从艺术中排除出去。

托尔斯泰是针对当时颓废派、象征派等艺术,站在劳动人民一边而否定美、否定享乐的。这种偏激是可以理解的。因为资产阶级艺术的反人民性、无思想性徒有艺术之名,连形式美都破坏了,搞得丑陋、畸形,只能说它是不算艺术的艺术。所以颓废派指责托尔斯泰是“艺术的破坏者”“美学的破坏者”,法国作家培拉丹看到了托尔斯泰的立场,竟然声称:“应该把劳动人民从艺术中驱逐出去”。

美学里居于主导地位的习惯,是把美作广义的理解。美不只是指好看、好听、漂亮、优美的东西,好的东西,令人爱慕的东西,引起人的快感,美感的东西,除了优美之外,还包括崇高、悲剧、喜剧。那么,能否说艺术的本质就是这种广义的美呢?同样不能这样认为。

车尔尼雪夫斯基就认为艺术的内容不只限于表现美,而且也不限于表现广义的美。他认为只以美为艺术的内容,就把艺术的范围搞得太窄狭了。就算崇高和滑稽都属于美的因素,有许多艺术作品也不能包括进去。例如取材于家庭生活的画,可以没有一个美的或滑稽的人物。描绘老人的画中可以没有一个长得特别美丽的人物。在音乐里面,如果你把进行曲和激昂的歌曲算是崇高,把爱情和愉快的歌曲算作美,也还可以有滑稽的歌曲。但是,表现忧愁的歌曲,你就无法归类,它既不是崇高,也不是美,又不是滑稽,也不能算悲剧。因为不是任何忧愁都能达到悲剧的境地。特别是文学,它的范围是全部的生活和自然,它更不只表现美或广义的美。他说,解决这个复杂问题的最简单的办法是说明:艺术的范围并不限于美和所谓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