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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福建防卫图中的山地形势

《福建海防地图集》现藏于中国科学院国家科学图书馆，编号26445。该图系纸本彩绘,原为经折装,后改为卷装,总尺寸41cm×580cm(每幅41×21.5cm),局部稍有破损,特别是在原折叠处,图上开头部分的文字标注亦略有残缺。该图未标明作者及绘图机构,无收藏印章,亦无题名,因以表现明代福建沿海地区军事驻防为主,故命名为“福建海防图”?1?。

该图采用形象画法,山川形势以中国山水画形式表现。山峰多染墨色,并画有树木。河流入海处大都绘有桥梁,但多不标名称。海洋部分绘有平缓的波纹。府城、卫、所和巡司驻所,用城楼符号表示。县城除了惠安县为城楼之外,其余均以灰色方框表示,并于四方标有城门。文字注记均括以红色方框。海边各墩均标有黄色旗帜。驿站的城楼符号之外还扩以红色方框。另外,凡沿海港湾及驿站、巡司,多注记可以停泊船只的数目、兵卒的数量或到达附近驻防地的行程长短。水路按“一潮水(约三十里)”或“半潮水”计,陆路则记里程数。

《福建海防图》从右向左展开,图中对海岸线进行了特殊处理,即海洋及近海岛屿在上方,陆地在下方,可见其视角为从陆地看海洋,海洋为远方,而陆地为近处。故其标注称“南系前左,而北系右后”。图中所表现的地理范围,南起福建与广东交界的柘林湾、南澚岛,北至浙江南端的南麂岛为止。除闽浙、闽粤交界地区和台湾以外,图中还描绘了吕宋、琉球等地,但就其主要内容来看,还是以描绘福建沿海的山川形势和军事驻防为主。图中对近海的岛屿、港口和墩堡标注非常详细,全面展现了明末东南海防的兵力部署。

图上文字注释多集中于最重要的海防区域,特别是与广东、福建交界的区域。如对南澳便作了详细的注解:“南澚界在海上,居闽粤之交,舡只往来必经□所,山周围五十□□□闽贼首林□□□□□□巢北岛,经两省合数年始平,乃题设漳州副总,建城以镇之。漳州拓林寨、漳南澚逰专属调度,其南澚有广南兵一营,属闽,有福兵一营,各统把总隶摽下。此山惟云盖守傋(備)当其冲。海洋澎山三岛渔人采捕为业,众倭舡必经之区也。倘巡逻不严,渔人被掳为向导,突入内地,则在□可登矣。夏至后,倭舡返棹从南而北,首当其锋。整舡以待,收功最易。故南澚逰信地,南系前左而北系右后,重在防南。田产不具载。”其主要原因就在于“夏至后,倭舡返棹从南而北”,而南澚则要首当其冲。两省交界的地方常为管理松弛的地带,故而也成为盗贼的盘踞之地。“巢北岛”处虽有脱文,但据其他记载我们不难补出,其处盗贼当为林道乾、吴平、许朝光、曾一本等。他们常常与倭寇勾结,骚扰沿海地区,故此地海防也相对紧要。与浙江交界之处也是图中关注的重点地区之一,如台山、南麂山、官澚、福宁州等处,都是倭寇入闽的关口。正如《海防纂要》中所说:“闽地二面当海者,兴、泉是也。四面当海者,福、漳是也。宼闽要冲,晋江之深扈、獭窟,兴化之冲心、平海,龙溪之海门,漳浦之岛尾,南靖之九龙、寨溪,皆是也。然莫有如福宁州之尤险者,盖地势自西北而东南,至于省城尽之矣。而福宁又在东南,突岀海中,如吐舌然。其左为瓯括海居东面,其右为福兴海居南面。福宁独当东南北三面之海,倭舶入宼,必先犯此,水寨之设职此故也。”?1?

另外,还有数处也是倭寇或盗贼盘踞出没之区,如图中文字注释云:“湄州,原系南日后哨信地,其起在海上,贼澚为盗贼出入之区。又处南口、浯屿之除,如地方失事,两相诿推,此湄州道之所以设,即今标冲逰是也。周围三十余里,近居民耕种其间,亦不免流徒杂处,但南日稍近,兵舡络绎巡逻,奸棍未敢肆行耳。”再如:“浯铜逰屯旧浯屿,信地,北距中左所、南距镇海卫各半潮水。漳郡之门户,海澄之咽喉。县多番舡,奇珍异物,贼素垂涎,盖要地。北自担屿,南抵崎尾。而沿海居民居岛尾。古浪屿、中左所等处,俱盗贼渊薮,出没靡常,其败番之船,每每在此开驾出港。该逰若严巡察盘诰,则十得其九矣。”海澄县贸易繁盛、物资丰富,也易引起倭寇和海盗的注意,是倭寇掳掠的目标之一。另如东涌区域,“此极为要冲,可容大小鸟舡十余只,但澚深□索长宜加倍。西至斗米一潮水,南至下木一潮水,北至霜山一潮水。据省会之上游,控小埕之外户。倭来多泊于此,万万宜守。旧设小埕远哨于此,每遇报警,贼舟顺风而下,寨兵迎风而上,数日可至,至则不及。会议并阁峡逰,无论南北风,往来俱宜,声息易通,策应亦便。此东涌之所当议者也。”根据实际的情况,对要冲区域的防御部署进行调整,也是本地图主要涉及的部分。以上所述各点都在表明此图明确的军事用途。

图中没有说明该图的绘制时间,亦未从其他书中发现有相关记载。但据图中文字注释的部分来看,所记多是明朝嘉靖、万历年间之事。如在南澳设漳州副总,即漳州副总兵,按《国榷》的记载:“改漳州南路参将为副总兵,以杨缙为之,从胡宗宪请也。”?1?其设置时间为嘉靖四十一年(1562)。另外,嵛山的文字标记为:“此山可容南北风船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