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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五投下探马赤军问题的再探

探马赤军问题再探

我以前发表过一篇关于穆华里国王下的探马红军的文章。最近,中国南开大学的杨志玖教授发表了《探马赤军问题再探》,就我前稿提出几个疑问。探马赤军对元朝史研究来说,是重要的课题。因此,我斗胆陈述自己的见解。我自己在前稿里关于探马赤军的解释看来也不够全面。因此,我想利用答复杨氏提问的机会,更希望得到各位学者的批判,以利把研究推向前进。

(一)投下探马赤军

杨氏对我前稿的批判,大体上可分为:(1)探马赤军的组织;(2)探马赤军的语义、语源;(3)探马赤军的身分、地位;(4)“探马赤军则诸部族也”的解释四项；更对各项目的细节也提出了相当多的批判。但是,我读了杨氏论文的结果,感到他对“五投下探马赤”的解释,仅仅是字句的解释,而非其内容。我想,只是在字句的解释上,我和杨氏的许多争论点大部分都可以解决了。而且,因为字句的解释是最根本的,也是最初步的,所以我的前稿、海老泽哲雄氏也接触到一部分,但仅仅是提了一下,因此,恐怕杨氏没有能够十分理解我所说的全部内容,认为争论点变大了。所以,首先要从字句的解释开始。

有关探马赤军的资料,在《元史》里,被称作五投下探马赤军。据杨氏说,所谓五投下探马赤军的五投下,即《元史》卷120《术赤台传》所载:

(1)“术赤台,兀鲁兀台氏。其先刺真八都,以材武雄诸部。生子曰兀鲁兀台,曰忙兀,与扎刺儿、弘吉刺、亦乞列思等五人。当开创之先,协赞大业。厥后太祖即位,命其子孙各因其名为氏,号五投下。”

或即《元史》卷121《博罗欢传》所载:

(2)“诸王乃颜叛,帝将亲征。博罗欢谏日:‘昔太祖分封东诸侯,其地与户,臣皆知之,以二十为率,乃颜得其九,忙兀、兀鲁、扎刺儿、弘吉剌、亦其烈思五诸侯得其十一,惟徵五诸侯兵,自足当之,何至上烦乘舆哉?”

这里的忙兀、兀鲁、扎刺儿、弘吉刺、亦乞列思五投下,不仅是开国的功臣,而且其后在东方常常完成重要的任务。五投下军团历史古老,战斗经验也多,作为强有力的五军团,在蒙古军中是特别卓越的。这是谁也承认的事实。杨氏主张,五投下探马赤军和这五投下有密切关系,各军团组织坚固,多是优秀的军人,社会地位也高。据此,杨氏说,如五投下探马赤和这五投下有密切关系的话,是有附带条件的。果真两者有关系吗?关于这一点,看看杨氏屡次引用的《元史》卷九九《兵志》二宿卫项,并不一定是能够那样解释的。

(3)“右都威卫:国初,木华黎奉太祖命,收扎剌儿、兀鲁、忙兀,纳海四投下,以按察儿、孛罗、笑乃、不里海拔都儿、阔阔不花五人领探马赤军。既平金,随处镇守。中统三年,世祖以五投下探马赤立蒙古探马赤总管府。至元十六年,罢其军,各于本投下应役。十九年,仍令充军。二十一年,枢密院奏,以五投下探马赤军俱属之东宫,复置官属如旧。二十二年,改蒙古侍卫亲军指挥使司。三十一年,改隆福宫右都威卫使司。”

这是特别简略地记载了到至元三十一年右都威卫建成为止右都威卫成员的经历以及时代变迁的全文,也可以说,是记述了五投下探马赤军从国初创立到至元三十一年的历史。与此并列、同格的左都威卫也是这样,左都威卫起源于至元十六年,和右都威卫一起在至元三十一年改为左都威卫。杨氏在这里把五投下探马赤军解释为五投下(忙兀、兀鲁、扎剌儿、弘吉剌、亦乞列思)。但是,从这段文章的开头来看,国初木华黎收扎剌儿等四投下,接着分为五份命按察儿等五员部将各指挥一军。这里成立了按察儿指挥的按察儿军团,孛罗指挥的孛罗军团、笑乃指挥的笑乃军团、不里海拔都儿指挥的不里海拔都儿军团、阔阔不花指挥的阔阔不花军团。这些军团为了远征金国被编成先锋军,达到目的后,作为镇守军随处镇守。此处完全没有出现所谓五投下。根据杨氏的解释,到后来世祖中统三年,出现了与以前的五军团不同,而与探马赤军有关的五投下,这可能理解为蒙古探马赤总管府的创立。这么一来,以前的五军团,只是先锋军、镇守军,与担任宿卫的右都威卫全没有关系,就那么完了。这段文章不能像杨氏那样解释。可以理解为,从前按察儿军团等五军团在中统三年再次恢复了它的原形,那就是五投下探马赤,成了蒙古探马赤总管府的成员。因其后颇著功绩,且历经各项重要任务,于至元三十一年由蒙古侍卫亲军指挥使司改为宿卫之一的右都威卫。因此,显然五投下探马赤并不是五投下的探马赤,而是五部投下探马赤。《元史》卷166《石高山传》有更为详尽的记述。

(4)“石高山,德兴府人。父忽鲁虎,以侍卫军从太祖定中原,太宗赐以东昌、广平四十余户,遂徙居广平之洺水。中统三年,高山因平章塔察儿入见世祖,因奏曰:‘在昔太祖皇帝所集按察儿、孛罗、窟里台、孛罗海拔都、阔阔不花五部探马赤军,金亡之后,散居牧地,多有入民籍者。国家土宇未一,宜加招集,以备驱策。’帝大悦,曰:‘闻卿此言,犹寐而觉。’即命与诸路同招集之。既籍其数,仍命高山佩银符领之。四年,授管军总管。”

根据这个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