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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中莲意象的文化阐释

《莲花》诗意有三卷以“莲”为中心的诗。即《邶风·简兮》、《郑风·山有扶苏》、《陈风·泽陂》。《简兮》是一个女子赞美私爱的舞师的情歌。末章以“山有榛,隰有苓”起兴。苓,古莲字。《山有扶苏》是一位女子与爱人欢会时,向对方唱出的戏谑嘲笑的短歌。首章以“山有扶苏,隰有荷华”起兴。荷华,荷花。华是花之古体。《泽陂》是一男子追求爱人的歌。共三章,分别以“彼译之陂,有蒲与荷”“彼泽之陂,有蒲与”“彼泽之陂,有蒲菡萏”起兴。荷,又名义蕖、子午莲,是莲花的一种。,莲的借字,莲花。菡萏,荷花。很明显,以“莲”起兴的三首诗,都与爱情有关。那么,为何这三首情诗,都要不约而同地以“莲”来起兴呢?在此,我们认为,在上古先民的观念中,“莲”应是女阴的象征,所以以“莲”起兴的诗歌,大多与男女情爱有关。

“莲”为什么是女阴的象征呢?对于这个问题,我们可以从同为原始思维的遗留物的中国民俗美术、民歌中找到答案。

一、体现了女阴、女性形象的缺失

在中国民俗美术中,鱼与莲的组合图案是产量最多,最具民间性的一种形式。闻一多先生在《说鱼》中,早就详细地论述了作为性爱隐语的“鱼”,是男性生殖器的象征,在此我们不复赘述。既然“鱼”作为男根的象征久有渊源,那么在民间美术中频频出现的“鱼戏莲”的图案中,“莲”成为女阴的象征,也就显得顺理成章了。常见的鱼戏莲图案有:

“《鱼儿戏莲》、《双鱼戏莲》、《四鱼戏莲》、《五鱼戏莲》、《八鱼戏莲》、《群鱼戏莲》、《鱼衔莲枝》、《鱼吻莲藕》”。

这是一组轻弹慢拨,和风细雨式的旋律。由恬淡到热闹的各种鱼儿戏莲图,似乎把人带进了春光融融的荷塘。乍一见还不易意识到这是做爱的艺术表现,因为这确实与文人式的闲情逸致没有两样,容易被误认为是纯粹的审美情趣,与现代人高雅的审美意识合辙了,以假象掩盖了真意,为反驳做爱说的人造成了口实。但是,如果说这是古传之图饰,即使是中古时代的女性,也不免与现代人的审美情怀保持着距离。何况,这些鱼戏莲图案常常出现在北方民间的窗花等民俗美术作品中,而北方的荷塘总不免稀罕,尤其是陕北的黄十旮旯里,人们何以将此类图饰连篇累牍地制作在裙子、挂件、门帘、荷包、枕头、窗花、鞋垫和各种各样的用物看物上,使人不免对身居穷乡僻壤的人们如此超前的审美情感发生怀疑。要回答这个问题,需参考几则民谚:

“鱼儿喜莲花,两口子没麻瘩。”——陕西靖边民谣。

“鱼儿戏莲花,夫妻两个没麻瘩。”——陕西黄陵民谚。

“鱼儿闹莲花,两口子上炕结缘法。”——陕西子长、延安、安塞、清涧民谚。

“扎(绣)个鱼儿戏莲花,两口儿来了好缘法。”——陕西洛川民谚。

如果这些还不足以说明问题,那我们再来看几组鱼莲图案:

“《鱼儿穿莲》鱼头穿透莲花。

《鱼儿钻莲》鱼头钻入莲花心与莲蓬重叠。

《鱼儿啄莲》鱼嘴紧衔莲花蒂,作拱、顶状。

《莲伴鱼,鱼吐物》鱼在莲枝下口吐无名物,似籽,似十字花。”

这些颇足意会的构图,显然已从荷塘景色中超脱出来了,远离了现代人的审美意识。特别是陕西安塞、黄陵、子长、清涧的许多剪纸作品中,鱼的形象被处理为圆头、前有裂口、头后有节的样子,具有男性牡器的外部特征。近年来,陕西各地三大集成(民歌、民谚、民间故事)的完成,其中提供了不少“鱼郎莲妹”的例子。如:

“莲塘养鱼鱼不大,冷水泡茶茶不香。谈情要讲真心话,虚虚假假难成双。

今早走过堰塘边,塘里莲花红艳艳。问花现在有无主,若要无主我来攀。

水也不知鱼想水,鱼也不知水想鱼。哥也不知妹思哥,各人想在各人心。”

可见,在这些民俗美术图案、民歌、民谚中,鱼和莲分别象征男和女,鱼戏莲象征男女情事,已经是毫无疑问的了。

以“莲”起兴的情诗,在后世的诗歌中,也并不鲜见。这类诗歌大多出现在乐府诗中,它们既可看作是《诗经》母题对后世文学创作的深远影响的体现,也可成为证明《诗经》中的“莲”象征女阴、女性这一观点的佐证。如:

江南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

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这是“鱼戏莲”象征男女情事的最典型的一个例子。

子夜夏歌萧衍

江南莲花开,红光覆碧水。色同心复同,藕异心无异。

闺中花如绣,帘上露如珠。欲知有所思,停织复踯躅。

采莲曲

锦带杂花钿,罗衣垂绿川。问子今何去?出采江南莲。辽西三千里,欲寄无因缘。愿君早旋返,及此荷花鲜。由上可见,无论是在下里巴人的民间创作里,还是在阳春白雪的文人创作中,鱼与莲的组合历来都是一个象征男女情爱的表现传统。“莲”成为女性、女阴的象征是一个十分明确的事实。

二、“鹭探莲”图饰的意义

鸟与莲的组合图案,也是民俗美术中常见的样式。我们先来看“鸟”。

郭沫若在论“玄鸟生商”时说:“玄鸟旧说以为燕子……凤凰,……但无论是凤或燕子,我相信这传说是生殖器的象征,鸟直到现在都是生殖器的别名,卵是睾丸的别名。《水浒传》中称男性生殖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