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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绘画的艺术风格与美学原则

长期以来，科学家们越来越重视绘画中的“以书为画”的审美原则。事实上，这一原则存在于北宋中期的一些画家作品中，但当时并未得到社会的广泛认可。

一画诗的题款性

在我国绘画理论史上,关于书画关系的论述由来已久。早在魏晋南北朝时期,谢赫在其著作《古画品录》中率先提出“骨法用笔”。唐代张彦远在此基础上提出了:“昔张芝学崔瑷、杜度草书之法,因而变之,以成今草书之体势,一笔而成,气脉通连,隔行不断。惟王子敬明其深旨,故行首之字,往往继其前行,世上谓之一笔书。其后陆探微亦作一笔画,连绵不断,故知书画用笔同法。”的观点,同时他进一步指出“夫象物必在于形似,形似须全其骨气。骨气形似,皆本于立意而归乎用笔,故工画者多善书。”32五代荆浩开始从理论上把书画用笔在精神实质上看做不可分割的一体,提出“虽依法则,运转变通,不质不形,如飞如动”和“筋肉骨气”等用笔要求。到了北宋中期,“以书入画”理论得到进一步继承和发展。如北宋画家韩拙提出:“有书无以见其形,有画不能见其言。存形莫善于画,载言莫善于书,故知书画异名,其揆一也。”661北宋山水画家郭熙指出:“近取诸书法,正与此类也。故说者谓王右军喜鹅,意在取其转向如人之执笔转腕以结字,此正与论画用笔同。故世之人多谓善书者往往善画,盖由其转腕用笔之不滞也。”643等等。

可见,“以书入画”理论由早期对书画同体的认识,逐渐发展为对书画用笔同法的认同,至宋,这一理论在绘画实践中得以实现。具体而言,北宋绘画中“以书入画”的艺术倾向可分为以下两种情况:

第一,书画形式的融合。所谓书画形式的融合就是指以书法为表现形式的题款和画面物象相融合,二者共同构成一幅完整的作品。所谓的题款主要包含“题”和“款”两方面的内容。“题”指的是根据画面内容而作的文辞,它分为自题和他题两种。从体裁上分有题画诗、题画赞、题画跋、画题等。“款”指的是在画上写明年月、签署姓名和钤印。题款的作用主要有两个:首先可以抒发艺术家的情感,阐述画意。其次可以增强画面的形式美感。宋代以前的绘画作品很少有题款,这说明宋代以前题款未受到画家们的普遍重视。到了宋代,伴随着文人画的兴起,题画诗逐渐增多,如清代钱杜在《松壶画忆》中说:“画之款识,唐人只小字藏树根石罅。大约书不工者,多落纸背。至宋始有年月纪之……”560北宋时期的苏轼、文同、米芾等文人们也都作了大量题画诗,如苏轼在《书鄢陵王主簙折枝二首》中道:“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作诗必此诗,定知非诗人。”51米芾在薛稷《二鹤图》中题长款,其诗云:“辽海未稀顾蝼蚁,仰霄孤唳留清耳。从容雅步在庭除,浩荡闲心存万里。乘轩未失入佳谈,写真不妄传诗史。好事心灵自不凡,臭秽功名皆一戏。武功中令应天人,束发寮阳侍帝晨。连城照乘不保宝,黄图孔诰悉珍真。百龄生我欲公起,九原萧萧松薿薿。得公遗物非不多,赏物怀贤心不已。”郭熙在《林泉高致》中也列出大量画题,如:“谓如春有早春云景,早春雨景,残雪……皆春题也。”644但由于上述绘画作品未存世,因此现今只能看到文字资料。在北宋时期,画上题诗有画迹可考者为宋徽宗,其《芙蓉锦鸡图》、《腊梅珍禽图》、《祥龙石图》等,画上都题有诗。如《芙蓉锦鸡图》:画中右上侧有一五言绝句:“秋劲拒霜盛,峨冠锦羽鸡;已知全五德,安逸胜凫翳。”下书款:“宣和殿御制并书”,草押书:“天下一人。”画中这种内含骨力、细劲工稳的“瘦金书”,与他双钩填色的工笔绘画技法和谐统一、相得益彰,达到了形式上的完美统一,同时阐述了画意,给人以无尽的想象空间。再如他的《腊梅珍禽图》:一株梅花由右向左上方呈倾斜状,有两只珍禽相互依偎,栖息在枝头,画面的左下方剩下一大片空白,有宋徽宗五绝一首:“山禽矜逸图,梅粉弄轻柔;已有丹青约,千秋指白头。”潇洒的瘦金书和画面物象二者相映成趣,为整个画面增加了新的情致。可以说宋徽宗的绘画作品是早期诗书画印俱全的杰出代表。这种“书画形式的融合”具有两方面作用,一方面,就绘画作品来说,此刻的题画诗以书法为载体,成为画面构成的一部分,有利于增强画面形式美感;另一方面,就画家本人来说,题画诗的出现给画家们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题款不仅要求诗文精美,同时也要求书法精妙,因此画家必须在文学和书法上同时具备较高的修养,这有利于促进画家们综合素养的提高和完善。由此可见,至北宋中期,绘画开始和书法联姻,这无疑是绘画的一种进步。

第二,书画精神的融合。所谓书、画精神的融合是指画家在绘画创作中运用书法笔意来刻画物象,使得绘画作品具有了同书法一样的“写意”性。如郭熙《早春图》中的树法在宋初李成基础上有了重大突破,使用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