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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第5期东吴学术丨099
世界文学研究
《碰利吴灭〉〉写職丽性
范能维
摘要：《包法利夫人》对市侩现代性的批判，充满审美现代性激情，凸显了现代终
极悖论。小说描绘“灵魂的霉点”，揭露当年的现代传媒是如何作祟的；其拒绝平庸的
“思”，为美学的现代性转换，标志了具体的方向。小说还设置了与主人公相对位的角色，
刻画他们对既成思想言听计从的“傻”，从而将批判的矛头指向资本主义的“进步”迷思。
关键词：审美现代性；“灵魂的霉点”;“进步”与“傻”
福楼拜的时代，处于审美现代性与资本主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无疑是审美现代
义社会现代性相悖，进而走向独立的阶段。一性的结晶。它出版后立刻遭遇起诉，罪名正是
方面，以资本主义“进步”迷信为核心内涵的“败坏道德，诽镑宗教然而长期以来，许多研
现代性君临天下，成为普遍意识形态；另一方究仅仅将《包法利夫人》视为“美的艺术”的经
面，在艺术领域，以反叛为指归的审美现代性典，强调其“为艺术而艺术”的形式美一面，却
也逆势而起。卡林内斯库就明确指出：“可以未聚焦于其现代性内涵，因此留下了阐释空间。
肯定的是，在十九世纪前半期的某个时刻，在
作为西方文明史一个阶段的现代性同作为美学一、审美现代性与市侩现代性
概念的现代性之间发生了无法弥合的分裂。”®
在此分裂过程中，福楼拜成为践行审美现代性以感性学为核心内涵的审美现代性并不等
的代表人物。福楼拜传记的作者特罗亚曾经这
样评价福楼拜：“他像无政府党，是道德、宗教
①马泰•卡林内斯库：《现代性的五副面孔》，顾爱彬、
和公众秩序的死敌。”®而福楼拜创作中所表现
李瑞华译，第47-48页，北京：商务印书馆，2002。
出来的强烈反叛激情，也影响了后世的许多小②亨利•特罗亚：《不朽作家福楼拜》，罗新璋译，第
说家，他们纷纷将其称为“现代小说之父”。295页，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01。
100I东吴学术2019年第5期
同于“为艺术而艺术”，福楼拜也从没有为“美”称为“市侩现代性”。而按照波德莱尔当年的描
的形式而摒弃道德、宗教、政治等思想内容。述，“进步”观念已成普遍迷信：“我说的是关
文学史家圣勃夫•泰纳曾观察到，福楼拜“喜欢于进步的观念。这盏昏暗的信号灯是现代诡辩
有思想内容的讨论”，®但并非唯美主义者。的发明。问问任何一个每天都在他的小咖啡馆
福楼拜看重作品的思想内涵，曾明确批评里读他的报纸的好法国人进步是什么意思，他
过当年时髦的唯美倾向：“惟有思想是永恒而会回答说，进步就是蒸汽，电，煤气照明，这都
且必要的。如今已不存在昔日那样的艺术家，是罗马人所不知道的奇迹，这些发现充分证明
那类艺术家的生命和精神都只是服从自己求美了我们胜过古人。”®而普通市民对进步的迷信,
欲望的盲目工具”；®“艺术家只阅读美的东西，来自于精英阶层流行的平庸哲学及其叙事：“进
只看见美，只爱美，那他算什么艺术家？”$他步的观念被植入想象的范围（有些鲁莽的人和
对别人将自己划人形式至上的阵营十分不满：逻辑狂人企图这样做）就显得荒谬并进而变成
“形式的诗人！这是有人用来侮辱真正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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