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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论刊·2024年第1期民主法制

人工智能时代劳动者的分层保护及其制度应对

陈丹1谢飞2

【摘要】

人工智能时代的用工形态呈现非典型化趋势，劳动关系从属性理论难以涵摄新形态劳动关系的认定，倒

逼传统劳动关系认定标准发生转变。人工智能时代的劳动者分层要求表现为诸多就业效应，其替代效应、创造效应以

及极化效应导致劳动者结构性失业和阶层极化现象加剧，需更加关注中等阶层群体。劳动者的平等就业权及休息权受

到影响，而劳动者分层保障机制的覆盖性仍有不足。应对人工智能时代劳动者分层保护要求，不仅要确立劳动者分层

标准，还要构建系统性的社会保障体系，以维护不同层次劳动者的合法权益。

【关键词】

人工智能；劳动者；分层保护；就业效应

人类社会进入人工智能时代，“机器换人”的现象作中，均对阶级划分进行了论述，如在《路易·波拿巴

从流水线蔓延到写字楼，从制造业蔓延到金融、服务、的雾月十八日》中提出“金融贵族”“小资产者”“知

教育、健康等多个行业。人工智能可以推动生产力的发展，识分子”等不同群体划分。社会分工是阶级产生的基础，

但现有生产关系改善的进程仍然显得有些滞后，使得人社会分层中阶级不平等的根源则在于对生产资料的占有

工智能的替代效应日益冲击着现有劳动结构，而其创造度不同，本质上是以财产关系作为核心的生产关系。其

效应所提供的工作岗位却无法满足失业者的再就业需求。二，马克斯·韦伯的多元分层理论认为，社会分层的标

伴随着劳动力结构的层次化，人工智能的广泛应用将带准不是唯一的，而是多维度的，其本质是对社会资源的

来劳动者的结构性失业。[1]占有和分类。社会分层存在三种秩序：经济秩序、法律

如果人工智能的就业替代短

期剧增，劳动者失去赖以获得生存资料的工作岗位也会秩序以及社会秩序，其中，经济秩序划分阶级是指“处

导致其社会阶层下滑，致使劳动者的阶层差距扩大。在于相同阶级地位的人的任何群体”。[6]

其三，涂尔干的

人工智能不断冲击现有劳动就业结构的背景下，探索不社会分工论认为，分工不仅是生物学意义上的普遍现象，

同用工形态以及不同层次劳动者权益的实现和保护机制也是人类社会中的一种制度。涂尔干总结社会的类型主

是当前劳动关系和用工管理中面临的现实课题。要为环节社会与组织社会，在组织社会中，最显著的区

别在于组织社会内部的劳动者的职业不同，而职业之间

一、人工智能时代劳动者分层的理论基础具有差异是组织成员之间互相需要的结果。

在人工智能时代，以数据、算法为特征的新型用工劳动者分层保护提供了一种多维的理论视角。不仅

形态对劳动者界定标准产生了冲击。例如，平台用工的要求对不同层次的劳动者应给予差异性的保护，还要通

兴起使得网约车司机能否作为劳动者纳入劳动法保护问过识别强势劳动者和弱势劳动者，以此为基础来展开去

题备受关注。有学者认为，网约车司机分别在工作时间、强扶弱的立法。而对于劳动者内部的强势劳动者与弱势

劳动报酬、法律关系的主体和性质上与传统标准就业形劳动者应给予区分性保护，并且随着新型劳动形态的发

式存在差别，平台就业被归类于“隐蔽性雇佣”，不具展，劳动者与用人单位的关系也需要被重新界定。而且

有雇佣之名，但具有雇佣之实，应纳入劳动法保护。[2]由于人工智能时代劳动者分层具有越来越多的“知识”

在对人工智能时代的劳动关系进行识别时，传统理论认因素，伴随着新技术的引入也使得劳动关系样态更加多

为应以人格从属性为主要判断依据，再辅之以经济从属元。对此，有学者提出以“知识”为基础作为划分劳动

性的标准。但是，由于算法的出现使劳动者的劳动空间者层次的标准，将劳动者划分为知识富足型、知识平均

和劳动组织转入到算法空间和算法组织，还可能要引入型以及知识贫乏型三个层级。[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