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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科学2022年第2期张军涛程浩岩：“双循环”战略下的共同富裕：来自演化发展经济学的启示

“双循环”战略下的共同富裕:

来自演化发展经济学的启示**

张军涛程浩岩

摘要：演化发展经济学思想以创新驱动为特征，以“高生产率一高实际工资”动

态循环为内在逻辑，既有携带着重商主义基因的赶超思维，也蕴涵着产业协同下的共富

理念，可为我国“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下的共同富裕提供理论借鉴和政策启示。从与主

流发展经济学思想渊源与哲学范式的对比中容易洞见演化发展经济学理论运用于经济崛

起和民生福祉命题的适宜性，在此基础上可归纳、提炼和剖析演化发展经济学视角下后

发国家共同富裕的本质：特定创新（“共谋式”创新）驱动和对称国际贸易保障的产业

间系统协同效应。同时，演化发展经济学思想有助于反思“去全球化”的本质、“技术引进”

的不可持续性和“国内一体化”的必要性，并为共同富裕取得实质性进展在创新、产业、

区域、外贸、分配五个方面提供政策思考。

关键词：“双循环”战略；共同富裕；演化发展经济学

中图分类号：F061.3;F0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0257-5833（2022）02-0077-10

作者简介：张军涛，东北财经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程浩岩（通讯作者），东北

财经大学经济与社会发展研究院博士生

一、弓I言

英格兰国王亨利七世在青少年时期发现，法国勃艮第的毛纺织品生产不仅为其生产者带来巨大

财富，而且使得当地面包师以及其他工匠变得非常富裕，但原材料却进口自英格兰。1485年，在他

登基之后便推行了一系列鼓励英国毛纺织业发展的政策，包括对羊毛出口征收关税、对新建立的羊

毛纺织厂规定免税期、吸引海外特别是荷兰和意大利的工匠到英国定居等。©这就是英国重商主义经

济政策的开端，为第一次工业革命发源于英国做了重要铺垫。

当前我国“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之下“共同富裕”政策议题的最主要特征是：在跨越中等收入

陷阱、从经济大国崛起为经济强国的过程中向共同富裕的目标迈进，同时面临发达国家“去全球

收稿日期：2021-11-06

*本文系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新型城镇化的空间效应与区域政策工具组合创新”（项目编号）的阶段性成果’

①贾根良：《演化发展经济学与新结构经济学——哪一种产业政策的理论范式更适合中国国情》，《南方经济＞2018年第1期.

第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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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潮流对高科技产业的围追堵截，以及新冠肺炎疫情全球蔓延带来的供应链危机。此种情势之

下，既要推进共同富裕取得实质性进展，更要使经济保持活力和持续增长，前者是目标，后者是实

现基础和手段，二者必须紧密结合，才能无限接近共同富裕并稳固共富成果。

以新李斯特主义学说为主要内容的演化发展经济学思想既有携带着重商主义基因的赶超理论，

也蕴涵着产业协同下的共富理念，可以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下的“共同富裕”提供理论借鉴和

政策启示。

二、发展经济学的分野：斯密谱系的世界主义与李斯特谱系的国家主义

在关于后发国家经济发展、崛起和民生福祉的理论中存在着斯密谱系的世界主义和李斯特谱系

的国家主义两大传统。©前者是以资源配置为使命的“交换经济学”，遵从斯密(AdamSmith)、瓦尔拉

斯(LeonWalras)、马歇尔(AlfredMarshall)、萨缪尔森(PaulA.Samuelson)等主流经济学家的传统

学理脉络，是包括以寻租理论为基础的新政治经济学、以信息经济学理论为基础的新发展经济学、以

要素禀赋比较优势理论为基础的新结构经济学、以微观实证主义为基础的实验发展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