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法律观点释明的实现路径.pdfVIP

内容摘要

2020年施行的《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以下简称

《新证据规定》）第53条修改了2002年施行的《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

据的若干规定》（以下简称《旧证据规定》）第35条，即当事人主张的法律关系

性质或民事行为效力与法院认定不一致时，从“应当告知变更诉讼请求”到“将

相关问题作为焦点问题审理”。规范层面减轻了法院的释明负担，转以审理法律

争点的形式保障当事人的诉讼权利。法律争点审理程序需要与法律观点释明相配

合，即有法律争点始有释明的可能。藉此，实现保护当事人实体权益、充实程序

保障与纠纷一次性解决的多元目标。于法律争点审理中，法院应实质性赋予当事

人表达意见的机会，必要时释明给当事人可能的法律观点，防止法律面的突袭性

裁判。诉讼资料或证据资料可继续沿用而不会导致攻防目标不明确、诉讼迟延的

问题，故应放宽诉之变更的条件，即允许当事人变更诉讼请求不以取得对造同意

为必要；当事人也可以利用诉的客观合并扩容审理对象。焦点审理后，当事人不

调整诉讼请求的，基于自我责任法理，应尊重其决定。但是，有必要依托焦点审

理程序扩张既判力客观范围，发挥既判力的消极作用与积极作用，以达到纠纷一

次性解决的目标。

除引言和结语外，共有五部分：

第一部分，《新证据规定》）施行以来，法院关于释明义务的态度及反思。尽

管《新证据规定》第53条取消了法院释明变更诉讼请求的义务，但从判例来看，

不少法院并不排斥释明。判例未对释明与否形成统一立场，体现出民商事审判领

域突袭性裁判的问题并未妥善解决。一是职权审查模式下，对“法官知法”原则

存有误解，即误认为法律适用是法院专权领域，当事人不得参与其中。二是拘泥

于第53条的条文表述理解焦点审理程序倾向于否定释明，不予释明将无法促使

当事人注意到忽略的法律观点并对其发表意见。三是将释明视为与审判中立龃龉，

呈现出司法消极的现象。必要时，法院释明给当事人法律观点，可以避免当事人

免受法律适用上的突袭裁判，释明因此也具有正当性。

第二部分，法律观点释明界限的廓清。法院释明给当事人法律观点，应在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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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主义的框架下进行，这些法律观点来源于已呈现的诉讼资料。法院不得作无中

生有的新诉讼资料释明以启发当事人主张新的事实、提出新的证据，否则法院将

丧失中立地位。法院仅须在现有诉讼资料下与当事人讨论可能的法律观点，让当

事人预测到法院有适用该法律观点的可能性，毋庸与当事人进行全面的法律对话。

第三部分，法律观点释明的现有规则的适用。法院与当事人就法律关系性质

或者民事行为效力认知不一致时，法院应当组织焦点审理，法律观点释明内嵌于

焦点审理程序之中。诉讼请求与诉讼标的的关系上应采一元理解。诉讼标的识别

标准方面，《新证据规定》第53条只为旧实体法说提供了解说的可能性。在评价

规范上，不宜单独以是否履行法律观点释明义务为评价基准，而宜审查是否履行

法定的焦点审理义务，以及焦点审理过程中是否有超越界限的释明而违背司法中

立。

第四部分，当事人根据新的法律观点调整诉讼请求的手段。在焦点审理程序

中，当事人可以根据庭审情况调整其诉讼请求，在同一诉讼目的内不得限制当事

人变更诉讼请求，同时，藉以诉讼资料或证据资料的同一性确保诉讼经济性。当

事人在原有诉讼请求的基础上，也可以通过诉之选择合并、诉之（客观）预备合

并、诉之重叠合并、单纯合并的方式提出复数诉讼请求，实现诉讼审理对象的扩

容。

第五部分，当事人未根据新的法律观点调整诉讼请求扩大既判力客观范围的

探讨。依旧实体法说，不同的法律关系性质或者民事行为效力都将导致不同的诉

讼标的，当事人坚持不予调整诉讼请求的，法院只能判决驳回诉讼请求，这将产

生既判力客观范围过窄的问题。完全依靠释明扩张既判力，将招致有损法安定性

的质疑。回溯既判力制度本身，程序保障是既判力产生的重要根据。《新证据规

定》第53条的焦点审理程序可以承载程序保障机能，释明的法律观点在焦点审

理中经过实质审理或经预告知情而放弃对法律观点的争执，都将使既判力客观范

围扩张至诉讼标的以外的事项，进而避免当事人就同一事件变更法律观点再次诉

讼。

关键词：焦点审理；法律观点释明；诉讼请求；程序保障；既判力客观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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