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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月夜》赏析与习题解析

一、原文呈现

月夜

唐?杜甫

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

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

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

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

二、注释详解

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

鄜（fū）州：唐代州名（今陕西富县），安史之乱时，杜甫家人（妻子杨氏与子女）在此避难，此处是思亲的空间锚点，非泛泛而谈的“远方”。

闺中：古时指女子居住的内室，此处代指杜甫妻子杨氏，“闺中”比“妻子”更显温婉，暗合妻子独居的孤寂，如“闺中少妇不知愁”的“闺中”，却无那份闲愁，多了战乱中的牵挂。

只独看：“只”表“唯有”，“独”是“独自”，二字叠加显孤独——不是“偶尔独看”，是战乱中每次望月都只能独自面对，既写妻子的孤寂，更藏杜甫“不能陪她看月”的愧疚，开篇便奠定“思亲”的基调。

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

遥怜：“遥”指“遥远相隔”（杜甫被困长安，距鄜州数百里），“怜”非“可怜”，是“疼爱与牵挂”，如“可怜九月初三夜”的“怜”，却多了乱世中的酸楚。

未解忆长安：“未解”指“不懂得”，小儿女年纪尚小，还不明白母亲“看月忆长安”的深意——他们不知道父亲被困长安的凶险，只觉得母亲望月时的沉默奇怪。这句看似写孩子的懵懂，实则反衬妻子的孤独：连身边的孩子都无法共情，她的思念只能藏在心底，更显悲凉。

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

香雾：月夜中带着草木清香的雾气（鄜州多山林，夜晚雾气浓重），“香”非刻意修饰，是山野夜景的真实质感，却让“湿”的画面多了几分柔意，不似“冷雾”的凛冽。

云鬟（huán）：古时女子梳的环形发髻（如“云鬓花颜金步摇”的“云鬓”），“云”形容发髻蓬松如云，“湿”是雾气凝结在发丝上的结果——不是瞬间淋湿，是长时间望月伫立，雾气慢慢浸润，暗写妻子思念之深，忘了时间流逝。

清辉：指月光，“清”显月光的清冷，与“香雾”的柔形成对比，如“床前明月光”的“明月”，却多了战乱中的寒意。

玉臂：形容妻子手臂洁白如玉，“寒”是月光与雾气共同作用的体感——既是物理上的寒冷，更是心理上的孤寂：无人暖手，无人陪伴，连月光都像带着凉意，将“思念”转化为可触摸的“寒”。

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

虚幌（huǎng）：“虚”指“轻薄”，“幌”是“帷幔、窗帘”，“虚幌”即轻薄的窗帘，如“疏帘淡月”的雅致，非厚重的“锦帐”，显战后生活的简朴，也暗合“期待团圆”的轻柔心境。

双照：“双”与开篇“独看”呼应，指“夫妻二人共同沐浴月光”，从“独”到“双”，是杜甫最朴素的愿望——不是高官厚禄，只是能和家人一起看月。

泪痕干：“泪痕”是战乱中分离的眼泪（妻子思念的泪、杜甫愧疚的泪），“干”不是“擦干”，是“不再流泪”，唯有团圆才能让泪痕止住，将“团圆”与“止泪”绑定，让愿望更显真挚，无一丝虚浮。

三、作者与写作背景

（一）作者简介

杜甫（712—770），字子美，自号少陵野老，唐代现实主义诗歌的巅峰人物，被尊为“诗圣”，其诗因“以诗记史”被称为“诗史”。他的诗作从不只写个人悲欢，总能将“小家情感”融入“大国命运”——既写《春望》“国破山河在”的家国破碎，也写《月夜》“闺中只独看”的个人思念；既沉郁顿挫，又细腻深情。《月夜》是他“乱世抒情诗”的代表，没有“三吏三别”的沉重，却以“私人化的思念”，让读者触摸到战乱中普通人的柔软与坚韧。

（二）写作背景

《月夜》写于天宝十五载（756年）秋，是安史之乱最惨烈的时期。这一年六月，安禄山叛军攻破潼关，长安沦陷；七月，唐玄宗出逃四川，杜甫携家人逃往鄜州，途中被叛军掳至长安（此时长安已被叛军控制）。身陷敌营的杜甫，既担心家人安危，又焦虑国家命运，却因身份受限无法通信。一个秋夜，他望见长安的月亮，突然想到：此刻鄜州的月亮，应该正被妻子独自看着吧？小儿女还不懂思念，妻子该多孤独啊！这份牵挂与愧疚，化作《月夜》这首诗——它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是战乱中“生死未卜”的真实思念，每一句都藏着“不知能否再见”的恐惧与“渴望团圆”的期盼。

四、相关知识梳理

杜甫“乱世思亲诗”的情感特点

《月夜》不是杜甫唯一的思亲之作，与同期的《春望》《述怀》相比，它有独特的情感表达：

视角不同：《春望》“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是“以己观人”，写自己盼家书的焦虑；《月夜》则“以人观己”，不写自己思家，反写家人思己，用“妻子独看月”的画面，藏自己的思念，更显含蓄深沉。

情感浓度不同：《述怀》“寄身且喜沧洲近，顾影无如白发何”带悲戚；《月夜》却有“柔中带刚”的力量——虽写分离的苦，却以“双照泪痕干”的愿望收尾，没有绝望，只有对团圆的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