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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视觉感受器：最精密的相机也比不过人眼？

欢迎来到《脑科学50讲》，我们共同追问人类智慧的秘密。我是王立

铭。

在上一单元，我们花了4讲时间理解了脑的基本单元。从这一讲开始，

我们进入新的单元，讨论作为智能计算机的脑是如何工作的。

在不同的年代，人们总是习惯于把脑类比成各种自己更为熟悉的复杂机

器，从水渠、电话线到集成电路和电子计算机。抛开具体结构不谈，仅

仅考虑它们的基本功能，智能计算机——或者我们直接说电脑——和

大脑确实有微妙的相似之处。

电脑本质上是一台能够根据不同的输入产生相应输出的计算机器。输入

可以来自键盘的敲击、鼠标的点击、又或者是摄像头和麦克风这样的媒

体输入设备；而输出可以是一个运算结果，一个网络地址，一个文件，

一段编辑之后的媒体等等。

同时，输入和输出之间的运算法则可以是固定的、预先写入电脑硬件的，

也可以是根据程序员的编码规则随时发生变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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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应的，脑的基本功能是帮助动物们应对瞬息万变的自然环境，增加其

生存和繁殖后代的机会。它也可以看成是根据不同输入产生相应输出的

计算机器。

脑的输入可以来自外部环境刺激，也可以来自生物自身的需要；而输出

则往往表现为不同的行为，例如逃跑、争斗、进食和交配等等。

和电脑一样，动物脑的输入和输出之间，可以是固定的运算法则，比如

饥饿总是能引起食欲、异性总是能激发交配欲望等等；但是，通过对经

验和经历的不断学习，脑也可以改变行为输出，例如“一朝被蛇咬，十

年怕井绳”。

因此，想要弄清楚脑这台生物计算机是如何运转的，我们不妨从感觉输

入、运动输出、基于经验的学习这三个角度来讨论。

接下来6讲，我们先来聊聊感觉输入。

任何一种来自外部环境的信号，比如光、声、味道，想要转换为脑的感

觉输入，都得先转换成脑可以直接读取的神经电信号。这个转换是怎么

发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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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咱们人脑对外部世界的认知有90%以上来自于视觉系统，因此

下面我就用视觉来举例。

它有点像手机拍照的过程，手机摄像头装了一个感光芯片，它能将光信

号转换成微弱的电流变化，然后把它输送给手机处理器，最终生成我们

看到的照片。

回到脑科学里，我们的眼睛就类似感光芯片，而大脑就是处理器。既然

如此，为什么总有人还说最精密的相机也比不过人眼呢？这一讲，我们

就来回答这个问题。

眼睛的感光过程

不同动物的眼睛从结构到功能有很大的差别，最简单的眼睛只有一两个

细胞，仅仅具备感知和区分光暗的能力；而最复杂的眼睛，例如人和章

鱼的眼睛，则拥有复杂的光学结构和高超的图像识别能力。实际上，眼

睛在进化历史上很可能出现过很多次，考虑到视觉信息对生物生存和繁

殖的巨大价值，这一点倒也不奇怪。

但是，所有动物视觉系统感光的核心元件却是高度统一的。它是一个叫

作视紫红质（rhodopsin）的蛋白质复合物，有两个成分，一个是叫作

视蛋白（opsin）的蛋白质，另外一个是叫作视黄醛（retinal）的小分

子有色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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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顺便说一句，视黄醛是维生素A转化而来的，而咱们人体无法自身

合成制造维生素A，需要从食物中获取。这也是为什么如果人长期吃不

到富含维生素A的食物，例如胡萝卜和动物肝脏，感光能力会大大降低，

甚至患上夜盲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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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中国的古人常说“吃肝明目”，医学之父希波克拉底甚至会让夜盲

症的人蘸蜂蜜生吃牛肝，其实说白了都是在补充维生素A。当然，我们

现在有了科学知识，真遇上类似问题只要直接补充点维生素A片就可以

了。

咱们说回正题。人眼的感光过程是什么样的呢？

简单来说，当光子接触视紫红质的时候，光子携带的能量就会被视紫红

质吸收，改变了视黄醛的结构，视蛋白被激活，启动了神经元内一系列

的化学反应，最终导致细胞膜上的离子通道被打开或关闭，细胞膜内外

的电位出现差别。这样一来，光信号就被转换成为了神经元的电信号。

而在这个过程中，相比普通的感光芯片，人眼存在两个无法比拟的优势，

使得其自身的感光能力更为高级。

视杆细胞：极高的光敏感度

第一个优势是人眼的动态范围很广，能检测到非常明亮和非常黑暗的信

号。

你用手机拍照肯定有这样的经验，在夜晚咱们人眼能看到明月疏星，但

手机拍照却黑乎乎一片；在白天，你眼中非常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