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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生牛犊的生肖

幼儿园老师让小朋友画十二生肖，

唯独小明的画纸上空白一片：“我的生肖跑掉了。”

当晚，所有属龙的大人开始七窍流血、离奇死亡。

第二天，全球只剩下懵懂的孩童和零星几位老人。

“小朋友们看这里哦，”李老师踮着脚，把一张色彩鲜艳的十二生肖图挂在了黑板中央，脸上堆着她觉得最慈祥的笑容，“明天呢，就是咱们幼儿园的‘传统文化开放日’啦！今天我们要一起画一画自己喜欢的生肖动物，画得最好的，老师会奖励一朵大红花！”

童声稚语的喧闹瞬间炸开了锅。积木区扔下了五颜六色的塑料块，绘本角合上了《猜猜我有多爱你》，十几个四五岁的孩子像一群扑棱着翅膀的小麻雀，叽叽喳喳地涌向自己的小桌子。蜡笔盒被迫不及待地打开，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白纸铺开，小脑袋们立刻埋了下去，只有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和偶尔响起的——“老师你看我画的兔子！”“我的大公鸡有彩虹颜色的羽毛！”

空气里弥漫着蜡笔特有的油润香气，混着孩子们身上奶乎乎的味道。阳光透过擦得锃亮的锃亮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李老师满意地巡视着，脚步轻快。她在扎着羊角辫的女孩身后停下，夸她的小蛇画得弯弯曲曲真可爱；又摸了摸那个胖乎乎男孩的脑袋，说他涂的老虎颜色特别威猛。教室里一片生机勃勃，除了角落。

那个靠窗的角落，小明安静地坐在那里，背挺得直直的，小手平放在膝盖上。他的画纸干干净净，和他刚拿到手时一样，一片雪白。那盒二十四色的新蜡笔，盖子都没掀开，整齐地摆在一旁。

“小明？”李老师走过去，弯下腰，声音放得更轻柔了，“怎么不画呀？是没有想好画哪个小动物吗？还是不会画？没关系，老师教你。”

小明抬起头。他的眼睛很大，瞳仁是那种极深的黑色，看人的时候，总让人觉得格外专注，甚至有点……过于沉静了，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他摇了摇头，细软的头发跟着晃动。

“不是的，李老师。”他的声音清脆，带着孩童特有的干净质感，但吐字异常清晰，“我的生肖跑掉了。”

李老师愣了一下，随即失笑：“跑掉了？小明真会开玩笑。生肖是我们每个人出生就定好的属相，怎么会跑掉呢？来，告诉老师，你属什么呀？”

“龙。”小明回答，没有任何犹豫。

“对嘛！”李老师笑得更开了，伸手想去拿他桌上的蜡笔盒，“龙多神气呀！来，我们画一条飞龙，就像电视里那样，好不好？”

她的手还没碰到蜡笔盒，小明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静无波：“它真的跑掉了。不在我这里了。”

那语气里的笃定，让李老师伸出的手下意识地顿在了半空。她看着小男孩那双过分认真的黑眼睛，心里莫名地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像是一根冰冷的针尖，在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轻轻扎了一下，转瞬即逝。

她定了定神，只把这当成是小孩子的奇思妙想，或者是不想画画的借口。她耐着性子又劝了几句，见小明只是固执地摇头，便只好暂时放弃，想着稍后再单独辅导他。毕竟，还有其他那么多举起小手、等着她去指导和夸奖的孩子。

她转身走向下一个需要帮助的小朋友，背后，那道来自角落的、沉静的目光，一直黏在她的背上，许久才移开。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过得和往常任何一个工作日没什么不同。孩子们午睡，吃点心，做游戏，然后在夕阳的金辉中被家长们一个个接走。小明是最后一个被接走的，来接他的是奶奶。老太太牵着孙子的手，絮絮叨叨地跟李老师说抱歉，说孙子最近总说些奇怪的话，请老师别介意。

李老师笑着摆手说没事，小孩子想象力丰富是好事。看着那一老一小蹒跚远去的背影，她心里那点微小的异样感，早已，早已被一天的疲惫和对晚上约会的小小期待冲刷得一干二净。

夜色渐浓。

城市华灯初上，霓虹闪烁，勾勒出钢铁森林冰冷而繁华的轮廓。写字楼里还有不少窗口亮着灯，属于成年人的忙碌似乎永无止境。

某间灯火通明的办公室内，张宸，一家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正对着电脑屏幕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他三十五岁，正值壮年，属龙。此刻他刚结束一个漫长的视频会议，脖子僵硬得像生了锈。他端起已经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并没带来多少提神的效果，反而让他感觉更加烦躁。

毫无预兆地，一阵尖锐的刺痛猛地攫住了他的头部，像是有一根烧红的铁钎从太阳穴狠狠凿了进去。他闷哼一声，手里的咖啡杯脱手落下，褐色的液体泼洒在浅色的地毯上，迅速洇开一团污渍。

痛楚来得如此猛烈且诡异，完全不像是普通的偏头痛。视线开始模糊，边缘泛起血红的光晕，耳朵里充斥着一种高频的、并非来自外界环境的嗡鸣。他想喊秘书，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清晰的声音，只有嗬嗬的气流从喉管艰难地挤出。

紧接着，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温热粘稠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他的鼻孔里淌出，滴落在键盘上。然后是眼眶，嘴角，耳朵……七窍，都在流血。那血不是鲜红色，而是一种发暗、发黑的颜色，浓稠得像是石油。

他徒劳地伸出手想去抓电话，手臂却在半空中无力地垂下，身体不受控制地从旋转椅上滑落，重重摔倒在地毯上。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涣散的瞳孔里，倒映着窗外都市冷